話說王定和張瘦子分兵以後,廣佈斥候,一路向北搜尋過去。

不多時果然有斥候返回彙報道:“由此往北,果然有車馬行人蹤跡大概有千餘人,腳步齊整,似乎並非普通百姓!”

那黨守素和張汝魁雖然精於“奔走”,不過這七八百精兵又不會草上飛,一路離去,不知道留下了多少痕跡。

嘈雜的腳印、折斷的草木和一路上拋撒的東西,等等不一而足,都是這股義軍逃竄的證明。

“往哪裡去了?”王定冷靜的問道。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夥人躲進深山之中。

到時候不便搜尋不說,萬一中了賊人的埋伏,反而損兵折將。

“往……往北徑直去了!”那斥候猶豫了一下,這才應道。

“原本看他們行跡想奔向西北的鳳凰嶺,結果發現我們的人以後,反而一路向北去了。”

“這夥人不簡單啊!”蕭偲聞言不由插話道。

“可能是造反的邊軍!”姜耀祖斷言道。

青葉白藕紅蓮花,三教原本是一家。

這時代無論大明、後金還是義軍,同樣都出身於大明邊軍系統,戰術戰法幾乎別無二致。

故而這些將門一看黨守素、張汝魁的手段,頓時就判斷出對方的跟腳。

“怎麼辦?”張虎不由望向王定道。

“我們跟上去,蕭偲率一司人馬繞往西面,防止他們往山中逃去。”王定冷靜道,“大家都注意點節省馬力。我騎他步,諒他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而正當義軍發現黨守素、張汝魁的同時,這夥人也發現了王定等人。

“舜王的兵馬怎生來的如此之快?”黨守素不由大吃一驚。

“怎麼辦?”張汝魁亦不由驚慌失措,“要不咱們降了吧!”

“舜王念及同屬義軍的舊情,想必不會為難我們。”

“你瘋了!”黨守素聞言:不由罵道。

“若是舜王親自,那一切倒還好說。若是落在他人手裡,怕不是變成了軍功首級,難道我們還去閻王處喊冤不成?”

“先前我說要降,你還不肯,如今可是怎麼辦才好?”張汝魁一聽無計可施,忍不住抱怨道。

“閒話少說,咱們還往北去!”黨守素不由冷靜道。

“先前‘黃礦主’等人還說孫傳庭那廝會派遣士卒前來接應我等,若是所言不虛,估計距離此處也不遠了。”

“我們麾下多驢騾馬等牲畜,都注意點體力,一旦秦兵來襲,我們只管往山裡逃去!”

“那……如果孫狗爽約了怎麼辦?”張汝魁不由擔心道。

“實在不行,咱們就奔往河邊沼澤裡躲一躲!”黨守素一咬牙道。

韓城以東的黃河沿岸有成片的沼澤,這在後世便是著名的郃陽溼地,其中遍佈蘆葦、湖泊和澤地。

明代生態環境比後世要好一些,沼澤面積更大,一直延伸到了韓城境內,所以黨守素才出此主意。

只是這些沼澤沿黃河沿岸分佈,地形狹長,躲進去容易,出來就難了。

如果義軍有心盡數剿滅他們,只需派遣騎兵在外面巡邏,大軍在後面壓陣,他們便等於自蹈死地。

故而除非迫不得已,黨守素、張汝魁兩人不想進入此地。

雙方一追一逃,一個追的不緊,一個逃的不慢,如此行了三五里,王定正不耐煩之際,剛巧雙方斥候都發現了由北而南逶迤而來的山西總兵王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