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不到‘將先取之,必先與之’,那何不反其道而行,‘先取之,而後與之’。”多爾袞不由冷笑道。

“窮之、困之,待其走投無路,稍予恩惠,便能收復人心。”

“妙,妙,妙,正是此理!”洪太聞言不由哈哈大笑道。

“這大明正如同這瓜,若你好好切來,囊中羞澀,如何可得?”

“若是砸個稀巴爛,然後再收拾殘局,我大清國也當能文成武德,遠邁唐漢,哈哈哈哈......”

洪太的笑聲遠遠的傳出了營帳,傳到了營外,傳遍了北直諸州縣。

只見附近昌平、定興、安肅、寶坻、東安、雄縣、順義、容城、文安諸縣,狼煙四起,哭聲震天。

這一刻,他們不在是人,而是被砸爛的西瓜,而且是被砸壞那一部分的西瓜。

“害!”薊遼督師丁魁楚眼見城外成了人間地獄,不由扼腕嘆息道,“難道我等只能眼睜睜看著建虜如此猖狂,卻束手無策嗎?”

遼東巡撫方一藻聞言不由苦笑道:“督師慎言!”

“督師業已督師薊遼數年,當知敵我戰力差距多大。”

“如今遼東總兵祖大壽不從王命,城中只有薊鎮總兵吳國俊一員大將。”

“我等能確保北京城不失,已屬萬幸,豈待有其他奢望哉?”

“那建虜兵鋒雖勝,若不能得我城,終不能據我地。”

“正合又有‘東虜西寇’,雪上加霜,我等如何為之?”

“不若堅守城池,坐觀成敗,萬一‘東虜’‘西寇’互相殘殺,那才是天不亡我!”

“唉!”丁魁楚如何不明白方一藻之言,只是眼見國事如此,終究不忍心面對。

“你說,‘東虜’和‘西寇’終究會對上嗎?”沉默了半晌,丁魁楚突然開口向方一藻問道。

“這......這誰知道呢?”方一藻聞言一愣,也不由無奈道,“或許會,或許不會,聽天由命吧!”

“山西急報,山西急報......”而就在丁魁楚不知如何回答之時,突然只見一騎飛馳而來,手裡高舉著書通道。

“呈......呈上來!”丁魁楚一愣,不由正色下令道。

不多時,等地那書信一到,丁魁楚開啟一看,不由放聲大笑道:“果然天無絕人之路,我大明有救矣!”

方一藻聞言一愣,連忙湊近一看,只見上面幾行字:“......建虜與西寇戰於太原城外,互有勝負,請陛下早作打算,敗中求勝。臣朱燮元、張鳳翼、葉廷桂泣血再拜。”

“好,好,好!”方一藻不由拊掌大笑道,“如此城圍可解,後金可退。”

“此話怎講?”丁魁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當效襄樊之戰董昭之故智耳!”方一藻不由冷笑道。

“好,好計!”丁魁楚聞言不由一喜,亦展顏而笑。

原來當年襄樊之戰,關羽擒于禁,斬龐德,威震華夏,風頭一時無兩。

當時曹操君臣束手無策,時值東吳遣使奉書至,具言吳兵將襲荊州。

主簿董昭便諫曰:“今樊城被困,引頸望救,不如令人將書射入樊城,以寬軍心;且使關公知東吳將襲荊州。”

“彼恐荊州有失,必速退兵,卻令徐晃乘勢掩殺,可獲全功。”

今日明金順三國形勢,與當初彷佛。

如今洪太大軍正駐紮在京師城外,虎視眈眈,大明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與曹魏襄樊之戰何其相類。

不意天助我也,“東虜”、“西寇”又起干戈,正合那驅虎吞狼,漁翁得利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