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賊,我和你拼了!”張如靖麾下“孩兒營”固然有一股血氣之勇,奈何裝備不如人,力氣亦不如人,雙方戰了片刻,早有不少少年喪生在敵人刀下。

那張如靖少年意氣,頓時熱血上頭,就要親自上前拼命。

結果被左右死死拉住道:“舜王殿下早下令命令,嚴禁總兵及以上將領帶兵衝鋒,違則斬左右親衛。”

“哪怕將軍不愛惜自己的性命,也要愛惜愛惜我們的性命。”

原來遭到後金軍近距離攢射以後,義軍先後有楊承祖、魏知友和悟空三位將領受傷。

特別是魏知友受傷最重,短時間內無法上陣,這讓張順清楚的意識到對方一定有一個專門狙擊自家將領的戰法,故而下了死命令,凡總兵及總兵以上將領,一律不許帶兵衝鋒,以免重蹈覆轍。

“嘿!”張如靖聽到這裡,頭腦稍微冷靜了一些,不由遺憾的跺了跺腳,然後下意識向後望了望。

“將軍,李將軍已經重新裝填了火炮,就等我們的動作了!”左右哪裡還不明白張如靖的意圖,連忙上前低聲道。

所謂等“等我們的動作”,既是如果張如靖一營實在沒辦法,只能強行上大炮破敵。

“不,我們還有最後一招殺手鐧沒用!”張如靖搖了搖頭,冷笑道。

“他們不是喜歡淋水嗎?那就讓他們多淋點!”

“換水銃!”

隨著張如靖一聲令下,原本正夾在“孩兒兵”之間的“火銃手”紛紛熄滅了手中的火銃退入陣中,而後又出現一群手持竹筒計程車卒來。

對面後金白巴牙喇和紅巴牙喇見狀也不由勐然鬆了一口氣。

說實話,哪怕義軍的“火銃”噴出的火焰達不到點燃的效果,對對面心裡的壓力也是巨大的。

後金綿甲上雖然淋了水,但是防的了一時,防不了一世。

如果被義軍火焰噴烤時間較長,也不是沒有引燃的可能。

更不要說手腳和臉面防護不到的地方,一不小心還會被燎傷,更是壓力山大。

眼見義軍“火銃”已退,後金兵正要說幾句風涼話,不曾想那些拿著竹筒計程車卒“噗嗤噗嗤”噴出來一條條水來,兜頭向後金白巴牙喇和紅巴牙喇澆了下去。

“直娘賊,這是什麼?”後金兵捱了這一遭,第一反應就是油料。

如果義軍真的澆下這許多油料,莫說他們綿甲上淋了水,就是浸泡在水裡也未必能倖免於難。

然而,當這些後金兵驚慌失措的抹了一把放在鼻子前面一聞,竟然沒有一點味道。

“不是油?這是水!‘順賊’昏了頭不是?”眾人不由大吃一驚,紛紛奇怪道。

甚至有人都高聲叫嚷起來道:“傻了吧?綿甲溼了,刀槍不入,火銃不破,你怎麼和我玩!”

然而義軍也不還口,猶自向後金重甲兵噴起水來。

原來這一次士卒手中所拿的卻是前兩日前往山中砍伐的竹子製成的大號“水槍”。

這種前世的“水槍”結構很簡單,就是一個竹筒,一個活塞和一個把手。

而在這些“水槍”兵後面,早已經佈滿了不知多少了簡易的水車,車裡正放著大竹筒製成的水桶,桶裡都盛滿了水。

那些“水槍”兵排成三排,按順序從後面水車裡汲水以後,便前往陣前呲出去。、

如此以來,水線延綿不絕,不多時便把對面重甲兵淋了個通透。

原本嘻嘻哈哈的後金白巴牙喇和紅巴牙喇精兵打著打著,突然發覺身上的鎧甲沉重如山,竟然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不好,我們上了‘順賊’的鳥當了!”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只是卻為時已晚。

原來那日張順得知手中的油料不多的時候,早有人建議把營中食用的油料盡數徵用,以便破敵。

然而,這年月物資貴乏,士卒每日但以粟米、大米、黃豆、黑豆和小麥等主食充飢,本就缺乏營養。

若再把為數不多的油料用掉,不但影響士卒士氣,其數量也聊勝於無。

思前想後,張順正沒主意之事,突然聽到麾下士卒強調對方身披“大綿甲”,不由靈機一動,產生了以水代火的想法。

火固然能夠焚燒,水未必不能破敵。

先前西安城外一戰,官兵為水所淹,身著棉甲在水中掙扎的場景猶歷歷在目,這讓張順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隨後,他便讓士卒取來繳獲的後金重甲、綿甲進行稱重,發現前者重達三十斤,而後者亦重大十餘斤左右。

如此鎧甲,再加上弓箭腰刀及一應物件,差不多有五十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