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阿濟格心中稍安,不由自慚道:“恥辱啊,恥辱!小小一個‘順賊’竟然逼迫得我不得不如此,日後若是提及此事,要被陛下笑話一輩子!”

“哪裡,哪裡,只要能夠破賊,便是天大的功勞,陛下賞賜郡王還來不及,怎肯嘲笑?”阿巴泰聞言便不輕不重的拍了一個馬屁,頓時惹得阿濟格哈哈大笑。

且不說雙方如何計較,過了兩三日功夫揚古利已經將明軍的力量壓縮到西煙鎮城中,盾車也造出來二百餘輛,這才重整旗鼓,邀擊義軍。

而義軍見狀也毫不客氣,大軍盡出列陣於營外以應後金。

“哦?好膽!”阿濟格站在陣中,望了望對面軍容整齊的義軍,不由笑道,“繡花枕頭,也敢班門弄斧!”

“‘饒餘貝勒’你先上陣,待到雙方殺得難解難分之時,本王再要他好看!”

“是,郡王!”阿巴泰聞言領了命令,便下令盾車出擊。

後金編制:甲士百人,其中白巴牙喇十人,紅巴牙喇四十人,黑營五十人。

其中紅巴牙喇和黑營各裝備盾車兩輛,配備盾車兵十人,而白巴牙喇作為精銳,不裝備盾車。

如此二百輛盾車,大約可以支援五千後金精兵作戰。

每輛盾車推車十人,遮蔽甲士十人,大約能遮蔽二十五人,如此五千精兵盡數在盾車遮蔽之下。

“喲,又玩新花活啦?”張順站在瞭望臺上遠遠見了,不由開口笑道。

“此乃東虜盾車戰法,是用來剋制我軍火炮之法!”高起潛伺候在身邊,不由開口解釋道。

“昔在遼東,明軍火炮最利,虜不能擋,故而多造盾車。”

“其牌甚厚,約至五六寸。又覆一層牛皮,一層鐵皮,小磚石擊之不動,大磚石擊之滾下,柴火擲之不焚,故為中國患。”

“嗯!”張順聞言點了點頭。

他也知道既然後金與明軍鏖戰多年,能夠利於用盾車戰術多次擊敗明軍,想必定然有一定的門道。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也顧不得許多。

現在張順手底下攏共有九營人馬,其中孫傳庭率領王忠、徐全兩營駐守太原城;張大受一營轉為騎兵,被他派到汾河以西,以防後金渡河;而魏知友受了傷,姜襄新降,這兩營又只能守營。

如此算下來,他手底下能用之兵唯有楊承祖、盧象晉、申靖邦和張如靖四營而已。

而在這四營人馬之中,除了楊承祖一部以外,都非久經戰陣之兵,由不得張順不憂心忡忡。

東虜盾車一動,首當其衝者正是位於中軍的小將張如靖。

這張如靖原本是“八大王”張獻忠的四義子之一,陰差陽錯之下滯留在義軍營中。

當時義軍人手緊缺,便讓他在陳長梃麾下擔任了司長。

後來張順見他頗立些功勞,又趕上義軍擴軍,便提拔他擔任總兵,掌管一營人馬。

只是如此才十五六歲的少年,不知道能不能抵擋住這兇殘的後金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