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水備茶!”張順頭也不回的下令道。

“啊?是!”侍書只好連忙應了,原本準備好的言辭又吞了回去。

不多時,祝萬齡、洪承疇、張都督和徐全四人先後趕到,張順不由率先問道:“祝公,不知藍田有何人也?”

“藍田無人,多奸猾輕死之徒,聚嘯礦洞之中,殺人越貨,官府不能制!”祝萬齡聞言連忙應道。

根據明代黃冊,藍田城週五裡,下轄編戶十九里,有兩千多戶,怎麼能說“無人”呢?

原來張順問祝萬齡的是是否有士紳大戶參與其中,在義軍清理屯田的關鍵節點出現這種事兒,若說沒有人在背後鼓動,張順肯定不信。

而祝萬齡回答的也很簡單,別人參與沒有我不知道,不過我們這些人肯定都沒有參與,舜王你只管殺。

“洪先生以為如何?”當然,張順對祝萬齡的話也不會盡信,又讓洪承疇確認了一番。

“若說士紳豪傑,倒不曾聞藍田有什麼能人。只是有一人,卻恰好是藍田人!”洪承疇沉吟了片刻,不由遲疑道。

“誰?”

“太監王承恩!”洪承疇一口應道,“藍田王氏素有名望,大明國初曾出過將領一員,九門提督一位,近些年剛巧又出了這一位,如今正在司禮秉筆太監曹化淳手底下做事兒。”

“兩個將軍,一個太監!”張順沉吟了片刻,不由點了點頭道,“這事兒就能說的清了!”

明初的將領幾乎都隸屬於衛所,想必這王氏和西安諸位有千絲萬縷的聯絡,而後來又出了一個太監王承恩,在地方也具備了影響力。

張順不由解釋道:“藍田新任知縣朱誼巉來信,聲稱造反者以礦工為主,大多批有棉甲,約莫有兩千之眾。”

“先前我還納悶甲從何來,現在看來和衛所脫不開干係!”

“徐全聽令,我命你率領五百火銃手前去平叛,有沒有問題?”

“啊?”徐全聞言不由一愣,這才明白張順為何把自己也叫了過來。

他不由底氣不足的應道:“那......那我試試吧!”

“這五百人大致科目已經演練完畢,魯密銃、銃刀、藥壺、定裝藥、胸甲及笠盔皆已經配備完成,如何這般沒有信心?”張順皺了皺眉頭道,“去吧,由張都督在後面給你壓陣!”

“我?”張都督聞言也不由愣了一下。

“對,李大亮和李友手中各有五百人,我準備讓他們跟隨你前往藍田。”張順點了點頭道。

“平定叛亂以後,你和李友一同留在藍田。我準備讓李友以那五百人為基礎,招募礦工,另立一營人馬,專司駐守藍田。”

“而盧氏民風彪悍,抱犢寨亦不可無人駐守。所以事畢之後,李大亮需要返回抱犢寨,另立一營,不知你以為如何?”

張都督一聽,不由點了點頭。

那藍田礦工雖然彪悍,又如何是義軍經歷過戰火的千餘精銳的對手?

只是他本是司工,主管冶鐵鑄炮等務,舜王這是什麼意思?

“等處置完畢藍田以後,我準備在藍田設立冶煉所,準你就地徵發礦徒,冶煉鋼鐵,鑄造火炮,不知可乎?”張順又問道。

好嘛,原來在這等著呢。

原來張順在控制陝西以後,制定了一個以“糧、鐵、軍”為核心的三位一體的軍事發展計劃。

糧食這塊大致問題不大了,“軍”這一塊如今正有徐全進行實驗,唯有鋼鐵一項僅憑從外地輸入,很難滿足義軍大肆擴張的需要。

剛好這藍田出了事兒,張順還真受那些謠言的啟發,準備憑藉武力把藍田鐵礦和鍛工全部控制在手中,納入自己擴軍備戰中的關鍵一環。

“好,那原來的藍田知縣朱誼巉怎麼辦?”張都督應了之後,不由皺了皺眉頭問道。

“他?他只管勸課農桑、徵收稅賦,和你無涉!”張順痛快的給二人區分了各自的職責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