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張順焦頭爛額試圖理清陝西局勢的時候,紫禁城裡焦頭爛額的崇禎皇帝也終於迎來了自己心念良久的能臣楊嗣昌。

“臣,楊嗣昌拜見陛下!”楊嗣昌一絲不苟的行禮道。

“楊先生請起!”崇禎憔悴的臉色露出了一絲笑容,“如今形勢大壞,朕心甚憂。”

“卿千里而來,不知何以教我?”

“賊情我已盡知矣!”楊嗣昌嘆了口氣,不由應道,“後金不可以驟滅,秦賊不可以輕剿。”

“如今之勢,唯有先守而後攻,先靜而後動!”

“愛卿也如此說,當真沒有一點辦法了嗎?”崇禎皇帝不由頹然問道。

“攻守之道,奇正相生,陛下何來‘沒有一點辦法’之說?”楊嗣昌不由愕然道。

“啊?愛卿請講。”對崇禎來說,如果不能無腦送,那肯定就是慫了。

“其策曰:餉,曰:兵,曰:將!”楊嗣昌聞言連忙道。

“一處平賊之餉議得,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試觀孔子與子路論政,必先足食而後足兵,理至明也。”

“今議官兵一十二萬,每步兵一名,日給五分計給七萬四千名,該銀一百三十三萬二千兩。”

“每馬兵一名,連草料日給一錢計兵三萬六千名,該銀一百二十九萬六千兩,以上共銀二百六十二萬八千兩。”

“銀將安出?”崇禎聞言不由苦笑道,“如今內帑、太倉皆盡,為之奈何?”

“無他,唯有加剿餉、練餉,待天下平定之後,再與民休息!”楊嗣昌沉默了半晌,不由低聲道。

“好吧,只能......只能如此了,唉!”本來崇禎想說“只能再苦一苦百姓”,卻發現好像這句話都快成自己口頭禪了。

“這一十二萬兵馬,臣以為湖廣當加練三萬,河南加練三萬,南直隸加練三萬,山西再加練三萬,如此加上原本兵馬,近二十萬矣,足以與順賊一戰!”楊嗣昌不由繼續道。

“好!”崇禎聽到這麼多兵馬,精神稍振,不由又問道,“這兵餉皆有,不知楊先生所言將又是何人?”

“此人姓孫名傳庭,字伯雅,乃代州振武衛人氏,萬曆四十七年進士,素以邊才著稱。”

“後因不滿魏忠賢為禍朝廷,故而告假以歸。今經吏部議定,先為封司郎中,後超擢順天府丞。”

“如今資歷已夠,臣薦其為山西巡撫,以御順賊!”

“這......”崇禎聞言遲疑了一下,不由問道,“山西巡撫吳甡主政尚可,如何罷之?”

“臣薦原山西巡撫吳甡主政河南,使孫白谷代之!”楊嗣昌不由堅定道。

“若使孫傳統主政河南,為之奈何?”好歹山西巡撫吳甡乾的不錯,乃洪承疇之後攻入河洛第一人,崇禎皇帝有點不想換了他。

“山西乃天下之脊,我據之,賊人不得安寧;賊據之,京師難守!”楊嗣昌聞言不由高聲道。

“昔日洪亨老聖賢一路,古稱洞山古佛是也。孫白老豪傑一路,古稱泰山岩巖是也,畢竟亨老難及白老。”

“無此人,吾恐我等且南渡矣!”

洪亨就是指洪亨九洪承疇;而孫白自然是指孫白谷孫傳庭。

那洪承疇如今雖然陷入賊營,卻是也是一員干將。

那楊嗣昌對孫傳庭的評價更勝洪承疇,讓崇禎不由大為驚奇。

“好,就以愛卿之言!”崇禎不由拿定主意道,“不過,赴任之前,朕要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