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果然是“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皆改不了其惡習。

不過張順作為一個合格的政治家,身負一方勢力安危,本來就要唯利是從實際上,豈能受仁義道德束縛?

他若是說出什麼“華夷不兩立”,“漢虜不相盟”之類的胡話來,洪承疇只會認為他不適合當一方之主。

“那洪先生以為如何能說動哪多爾袞、嶽託之輩?”張順不由問道。

“彼輩蠻夷唯利是從,不過些許財貨罷了。如果不行,不如仿照盛唐舊例,許其盡取西安女子財貨可也!”洪承疇得意洋洋的應道。

他頗有幾分張順只肯點頭,就要不顧艱辛的前往北方當一個三寸不爛之舌的說客。

“非也,非也!”張順聞聲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道,“洪先生卻是小覷了後金!”

“彼輩自割據遼東一來,已經立文法,設官吏,歷經兩世而連破大明邊軍。”

“如今其之所以困頓者,不過是以小博大,以弱勝強,蛇不足以吞象罷了!”

“其所困者,一曰糧草,二曰人口,故而其雖強入關而不能立足,蓋以待時機也!”

“本王欲奪天下者,非大明之天下,亦非後金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

“豈可養虎為患,反受其咎?”

“這……不至於此吧?”洪承疇聞言不由一愣道,“彼輩不過塞外小族,比之當年俺答汗又能如何?”

“不過封其為順義王,答應互市,可也!”

“老奴無德嗜殺,不如俺答汗多矣,奈何其子洪太雄才大略,不可以胡虜視之!”張順根據前世知識,不由慎重道。

“何以見得?”這一世洪承疇並未直接接觸過後金兵鋒,只是輕輕鬆鬆斬了皇太極手下敗將林丹汗六千級,以為其亦不過爾爾罷了。

故而當張順提出不可小視皇太極的時候,他還頗為不服。

“洪太登基之初,後金內外交困,民不聊生。唯其籠絡諸偽王,拼死一搏,入關劫掠反而轉危為安,此其一也!”

“遼東地處偏遠,民困財乏,四面臨敵,那洪太卻趁大明圍剿義軍之時,東征朝鮮,西討蒙古,北擄達斡爾諸部,足見其志不在小,此其二也!”

“虎墩兔既死,其餘部本不足為慮,洪太復派遣偽親王駐紮歸化城,收攏其殘部,意圖從右翼包抄大明,此其三也。”

“若其果真一心做一處邦酋,心機豈能如此深沉?”

“如今其勢已成,西至甘肅,東至朝鮮,兩三千里邊地皆受其威脅,一旦大明崩,吾何以處之也?”

“這……”洪承疇本非浪得虛名之輩,聞言不由臉色大變。

“果如舜王所言,天下孰能制之?”

“此事且從長計議,但果如本王所言,我等若是召其入關,吾恐怕其鴆佔鵲巢矣!”張順一邊低聲細語道,一邊暗暗指了指營外諸義軍部。

幕僚長洪承疇聞言不由臉色大變。

他當然明白張順的意思,如今這些人是走投無路,不得不投靠舜王。

如果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那他們會怎麼選,可想而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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