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險囹圄的盧象升和洪成疇還在探討義軍的戰略,卻沒想到義軍早已經又與官兵交上了手。

密縣距離許州一百四十里,距離開封一百八十里。

按照明軍正常行軍速度,騎兵至少需要兩日,步卒需要三日。

所以李際遇攻佔密縣以後,雖然已經安排了防禦工作,但是重視度明顯不夠。

密縣丟失的訊息被逃兵一天就傳了回去,當天祖寬的遼東鐵騎便攜三日之糧出發,第二天下午便趕到了密縣。

從李際遇佔領密縣算起,總共用了兩日多的功夫,官兵就殺了回來。

當時李際遇麾下的司長姬之英剛喝了不少酒,有幾分醉醺醺的。

他們幾個人不僅僅李際遇有點畏懼張順,其實姬之英等人也對他又恨又懼。

禹州任辰死了,腦袋就被系在禹州南門口;鎮南將軍周如立也死了,腦袋被系在禹州北面。

西北風一吹,這兩個圓滾滾的物件就來回飄蕩,警示著來往心懷異志的路人。

同樣是造反,有的人屍骨早涼了,有的人卻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同人不同命,足見張順的可怕。

直到後來王升、周鼎、申靖邦和姬之英他們再知道,在他們眼中如同惡鬼再世的左良玉,不過是張順手下敗將罷了。

他不但數次將他打的大敗,還給他取了一個“右頑石”的侮辱性外號,這讓眾人更是懼他三分。

所以,雖然他們四人暗搓搓的勸說李際遇自立。其實真到那一刻,誰也不敢保證他們肯定就跟著李際遇混。

顯然李際遇也知道這一點,每次四人提及此事的時候,基本上都打個哈哈敷衍過去。

只是李際遇懼他,就把自己打發出來巡邏,姬之英多少有些怨氣。

出得城來,寒風一吹,剛剛從溫暖的衙門出來的姬之英不由打了個哆嗦。

他不由罵道:“什麼鳥天氣,都要出正月了,怎麼還是這麼冷?”

“司長,那我們還去不去?”麾下士卒見姬之英抱怨,不由眼睛一亮,連忙問詢道。

“去,當然去!”姬之英瞪了一眼,罵道,“都踏釀的別想偷懶耍滑。”

“要不是我們哥幾個識得這密縣的豪傑,豈能輕易奪下此城?”

“好容易拿到手了,哪怕裝個樣子,因為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

姬之英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翻身上馬,驅趕著眾人巡邏起來。

這倒不是他有什麼責任心,實在是李際遇這廝也是個狠人。好好的千年古剎都能被他血洗一番,姬之英也有點怵他。

眾人剛剛離了密縣城不遠,突然感到大地震動了起來。

士卒不明所以,不由亂糟糟的喊道:“地龍翻身了,土地爺發怒了!”

“喊什麼喊!”姬之英不由呵斥道,“天王老爺來老子也不怕,怕什麼鳥地龍、土地爺?”

姬之英正呼喊著,突然聽到沉悶的“得得”聲傳來,好像有人用鼓錘敲擊他是心臟一般。

姬之英心裡一緊,連忙扭頭看去,只見才東南方向影影綽綽出現了一片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