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和左光先一看曹文詔應了,連忙笑道:“既是自家兄弟,如何能刀兵相向?不知曹兄為何投賊,不若讓我二人求一求督師,有天大的罪過也替你一併擔了!”

曹文詔聞言不由暗自苦笑一聲,將功贖罪不成,反倒失了河南總督陳奇瑜,那洪承疇又如何擔的起這般罪過?

他便笑道:“不必了,覆軍殺將,論罪當誅。莫說是洪督師,我恐怕溫閣老都擔不起!”

遂後,曹文詔擎起手中的鐵槍來,笑道:“若是兩位念及故人之情,還請退避三舍;若是各為其主,還請不要手下容情!”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雖然我等心中有愧,奈何如今我是官,汝為匪,得罪了!”王承恩和左光先又不是三歲小孩,焉能手下留情?

兩人一聲令下,麾下士卒紛紛殺將上去。那曹變蛟一看情況不好,連忙帶領麾下士卒抵住了左光先部,而那曹文詔則專心廝殺臨洮總兵王承恩。

這四人姑且戰作一團不提,那亂世王便對上了甘肅總兵柴時華。那柴時華雖然聲名不及王承恩和左光先,本也是個人物,亂世王豈是他的對手?

雙方交手不多時,亂世王章法大亂,全營被打的節節敗退。又有副總兵柳國鎮、參將白廣恩從官兵右側繞擊過來,眼看就要把這三營人馬困死在這裡。

卻見一營人馬如同猛虎一般,撲擊過來。不是別營,正是待命已久的蕭擒虎的猛虎營。

蕭擒虎的猛虎營以張順親手選拔訓練的“孩兒營”為核心,充滿了少年的朝氣,敢打敢拼,堅韌善戰,可以說是眾義軍營中最為敢戰的人馬。

蕭擒虎麾下四個司長任繼榮、爭世王、吳先和賀一龍,皆是驍勇敢戰之輩。

他們三千人毫無畏懼的迎上副總兵柳國鎮和參將白廣恩的萬餘人馬,直撲副總兵柳國鎮所在。

那副總兵柳國鎮之前在陳奇瑜手下,曾經吃了義軍的大虧,早成了驚弓之鳥。

他見猛虎營直撲上來,頓時膽怯了三分。將為軍之膽,柳國鎮膽怯,自然他麾下人馬也不肯出死力。

藉著猛虎營頂住官兵繞後的人馬,曹文詔、曹變蛟和亂世王且戰且退,退了裡許,洪承疇見不能勝,才鳴金收兵,趁機安營紮寨。

臨洮總兵王承恩、陝西總兵左光先和甘肅總兵柴時華好容易佔了上風,頗為不滿,連忙返營質問道:“督師為何收兵?眼看賊人已經不支了!”

五省總督洪承疇捋了捋鬍鬚笑道:“三位總兵稍安勿躁。夫用兵之法,力不可用盡,奇不可用絕。不然萬一出現變故,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如今我只需查探賊人城池,早已明瞭其中破綻。其以城池、堡壘互為犄角,借澗河、瀍河、洛河為阻,我軍唯有從西北方向才能進攻。”

“可是若從西北角進攻,又面臨洛陽城和東北角堡壘的威脅,稍有不慎,便會被反戈一擊。所以,若想攻取洛陽城,必須攻取此堡,此堡已下,洛陽成孤城矣!”

“到時候此地門戶大開,澗河、瀍河與洛河由我軍之阻,亦成彼之絞索,到時候,主客易位,洛陽不難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