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馬英娘新婚,便依照明人的習慣畫了妝容。別的都好說,只是那撲粉和唇妝張順有點接受不能。

原來明代習慣撲粉的法子稱作“三白妝”或者“三白法”,即在額、鼻和下顎三個部分暈上誇張的白粉。

而那唇妝則為了突出“櫻桃小口一點”的特色來,故意只塗抹了嘴唇裡面一塊,顯得嘴巴小了不少。

其實這明代妝容以淡雅為主,倒是頗合後世審美。而那“三白法”更是突出五官立體審美,也頗有奇效。

奈何一來馬英娘本來就夠容貌姿美,如花似玉;二來張順又是一個俗人,反倒喜歡後世那種“妖豔”的妝容。對這種莫名其妙的妝容,倒是感覺怪怪的。

當然,張順再傻也不會在新婚之夜和新娘子談論妝容的問題,他只當自己看不見,施施然端了兩杯酒,並將其中一杯遞與了馬英娘。

馬英娘接過了含羞帶怯,將胳膊繞了過來和張順的胳膊糾纏在一起。聞著張順身上濃郁的男子氣息,馬英娘心中如同小鹿亂撞一般,連忙一飲而盡了。

飲盡了,馬英娘覺得自己是張順的人了,這才質問道:“剛才我聽聞你女兒聲音,也合該老大不小了,莫非你是個老牛吃嫩草的?”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張順就來氣。那一日差點被她嚇陽痿了,她還故意提及此事。

他不由沒好氣的應道:“高桂英,貼身女使,你之前見過的!我又不是神仙妖精,你看我這容貌,像是七老八十的人嗎?”

馬英娘聞言吃吃而笑,媚眼如絲的問道:“見過什麼?我只見到兩半雪白的屁股!那一日你倆在玩耍什麼?”

“嘿嘿......小娘子,一會兒你就知曉了!”言畢,張順便要撲上去。

結果張順這一站起來不要緊,馬英娘不由驚叫一聲,連忙問道:“官人,你這腿?”

張順一愣,突然莫名的想起來“聽牆角”之事,連忙低聲應道:“沒事兒,這是假的,故意騙人的!”

馬英娘哪裡肯信?偏要脫他褲子。那張順如何肯依?便不讓馬英娘脫他褲子。

可惜馬英娘武藝高強,張順武藝低微,一番爭鬥之後,張順屈辱戰敗,只好躺在那裡享受被騎乘的下場。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原本馬英娘翻身上馬,這事兒差不多就算成了。

不曾想,到了關鍵時刻,馬英娘反倒遲疑了。她不由試探著問了一句“官人今日可曾洗過?”

張順只道馬英娘愛乾淨,連忙應道:“昨晚沐浴更衣,只是今天事情繁多,怕是出了點汗!”

結果馬英娘眉頭一豎,怒道:“莫非你忘了我的話兒,什麼不三不四用過的東西,也敢拿來獻寶?平白無故的玷汙了我的身子!”

張順無奈,只好去燒水洗澡。那馬英娘倒也怕他被人笑話,便也沒好氣的一同去了。

誰曾想此時此刻,張順婚房屋後早圍滿了人。一個個將耳朵死死的貼在那牆上,生怕錯過了精彩之處。

只是眾人左等右等半晌,不見屋裡有什麼動靜,不由暗道:“這是怎麼了?人人皆說主公勇不可當,半夜不休,如今卻無半點動靜。莫非今日主公被打傷了那話兒,其實不能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