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三策守城(下)(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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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便利用官兵麻痺大意的心裡,讓趙鯉子親率張順留守的一百親兵,前去鼓譟劫營。
那楊化麟果然大敗王紹禹以後,以為萬無一失,便早早的休息了,被趙鯉子打個了措手不及。
這一策既削弱了城中不安分力量,又騷擾了城外官兵,提升了守城士卒的氣勢。
這一手是如此的漂亮,令張慎言都不由刮目相看。他私下裡不由暗自嘀咕道:依照風格來看,這手法倒和張順那廝如出一轍,莫非自家主公其實是他的私生子不成?
這第二策倒也簡單,當時宋獻策笑道:“自古以來,有‘四面楚歌’之說,我亦略作歌曲一首,明日令士卒傳唱,以弱官兵士氣。”
宋獻策當場唱了一遍之後,張慎言嫌棄不少言辭太過粗鄙,又幫他稍加潤色,才在陳奇瑜面前唱出了那麼一首歌曲來。
此歌一出,無論官兵知與不知。官兵單挑失敗的醜行,明日便會傳遍全營上下,士氣就會受到影響。
至於第三策,便是請福王出馬,招降城下的官兵。
張慎言雖然老於官場,由於頭次遭遇作戰之事,難免有所焦慮,考慮不周。
經過宋獻策提醒,張慎言倒是豁然開朗,他連忙笑道:“皇家之事,豈能一言而決?那陳奇瑜身為朝廷重臣,必不為所動。”
“依我之見,當挑起嫡庶之爭,讓他陳奇瑜心疑即可。將乃軍之膽,主帥心中有疑慮,麾下將士必然不用命!如此洛陽可全,主公可待!”
遂後,張慎言便草擬了一封“王諭”,便把福王請了出來,在城上宣讀了一番。果然陳奇瑜如同張慎言所料,心中驚疑不定,只好退兵立營去了。
話說那河南總督陳奇瑜立了營地,便把其餘諸將趕出帳外。自己在帳內反覆踱步,低聲反覆唸叨道:“副總兵楊化麟誤我!尚書張鳳翼誤我!陛下亦誤我!”
也難怪陳奇瑜如此殘念,本來好端端的剿匪之事,怎麼就變成了“嫡庶之爭”了?
有成祖朱棣成例在前,哪個不開眼的傢伙想參合這種事情?勝敗乃兵家常事,朱家人的事情,自己一個外人何必參與呢?
當初建文帝的大臣齊泰、黃子澄和方孝孺等人不但被處以磔刑,還株連九族。其家中女眷亦都被送去軍營,日夜不停的“轉營奸宿”。被摧殘至死了,便被抬去餵狗。
如此悽慘的下場,哪個大臣還敢公然站隊呢?不要說如今崇禎皇帝勢大,當初建文帝勢力豈不是更大,結果是什麼下場呢?
河南總督陳奇瑜哪裡知曉這些傳言亦多有不實之處。只是“三人成虎”,口口相傳,再加上老朱家素來寡恩狠毒,倒是讓人先入為主的信了七八分。
陳奇瑜輾轉反側,徹夜難眠。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突然想起來當初自己接旨的時候,兵部尚書張鳳翼夾帶給自己的書信來。
“萬務以剿滅‘豫賊’為是!”
“豫賊”!為什麼是“豫賊”?這下子陳奇瑜豁然開朗起來。
原來兵部尚書張鳳翼早已經知曉其中關竅,特意囑咐自己“剿滅‘豫賊’”,不可傷及“福王”!
這其中利害關係,第一便要站隊崇禎皇帝,不可動搖;第二便要護得“福王”周全,既不能使崇禎皇帝揹負“傷叔之名”,亦不能使自己揹負傷及皇家宗親之名。
第三才是剿滅“豫賊”。何為剿滅“豫賊”?豫地無賊,即為剿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