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鯉子站的穩當,擎出手中長槍,一槍一個將橋上的巡邏士卒挑下河去。

義軍這邊偷襲得手,那邊曹文詔聽得喧囂,一個激靈便從床上滾了下來。等他出帳篷一看,只見河中的浮橋上已經亮起了火光。

由於和義軍交戰以來,官兵損兵折將,讓曹文詔頗為不滿。他作為“欺負”農民軍起家的將領,素來輕視義軍戰力。

前兩次進攻受挫,曹文詔嘴上不說,心裡還是認為是侄子曹變蛟年輕、總兵張全昌庸才罷了。

所以這一次透過浮橋,佔領了河心夾灘以後,他顧不上指揮大軍,自己親自帶領親兵和精銳在此駐守。

雖然依照官兵得到的訊息,義軍並無渡河能力,那曹文詔猶自百般謹慎。

他命令麾下士卒皆衣不解甲,手不離械,準備但凡有一絲飛吹草動,便能起身殺敵。

曹文詔見義軍果然來襲,連忙提起手中的長槍,喝道:“眾將士勿須慌張,來者不過跳樑小醜罷了。親衛且隨我前去殺敵,其餘人等依令防守灘地,火炮手準備火炮,隨時聽令擊敵。”

言畢,曹文詔便帶領五十人親衛廝殺過來。此時,義軍已經殺散了巡邏隊,但把兩三隻船隻用繩索系在橋上,點燃了船上的油料、硫磺。

火皆風勢,頓時熊熊燃燒起來。不等曹文詔趕到,火苗便吞噬了浮橋中的一段。

曹文詔又驚又怒,連忙命一半士卒取水,自己帶領剩餘二三十人直接衝上前去。

到了大火燃燒之處,有些木板已經被大火燒透,跌入河中,被河水衝了出去。

熊熊的火焰,烤的橋上的曹文詔有點燥熱。此時,再試圖撲滅,哪裡還來得及?

曹文詔連忙將手中的長槍往浮橋上的木板縫隙一紮,用力往上一挑,將一塊沒有燃燒的木板挑飛了出去。

他大聲喝道:“快將這些木板挑去,以免大火引燃了整個浮橋。”他身後士卒聽了,連忙學有學樣,又挑起了七八塊木板,才將火苗阻斷向河心夾灘燃燒。

只是靠向河岸方向,官兵猶未反應過來,無法阻擋木板的燃燒。

曹文詔連忙找了幾個會水計程車卒,將鎧甲脫了,跳入水中,準備游到對面浮橋阻斷大火燃燒。

官兵這邊忙的熱火朝天,那邊義軍倒在船上看了半天戲。只是看了一會兒,黃守才不由有些奇怪的問道:“按理說,大火如此之大,早該燒斷了浮橋才是。為何浮橋中軍的木板早燒沒了,浮橋依舊不漂不動?”

趙鯉子一愣,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來,連忙說道:“不好,定是這浮橋以鐵鏈相連,上面只鋪以木板,是以浮橋不斷!”

“我隱約記得,當時我跳上浮橋,曾經聽到過鐵鏈的響聲。”

“這......這可如何是好?”其餘丁壯聞言大驚失色,連忙問道。

“再殺回去!”黃守才一咬牙,說道,“不惜一切代價,無論是用刀砍也罷,火燒也成,必須將此橋斬斷,方不負今夜偷襲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