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見狀不由一樂,伸手替柳如是摸了摸眼淚,另一隻手順手拍進她手中一根簪子來。

柳如是摸了摸眼淚一看,頓時不由破涕而笑。原來是一支金簪子,上面還紅紅綠綠的鑲嵌了幾塊寶石。

柳如是倒是識貨,知道那藍的喚作“鴉青”,紅的喚作“鴿血紅”,中間那一顆更是價值連城的“貓眼”。

笑著笑著,柳如是眼睛又紅了。他死死抓著那簪子,泫淚欲滴道:“爺,休得捉弄我,我一個下人,哪敢用得起這麼奢侈的物件?”

“拿著吧,夫人她們有更好的。即使沒有,到時候她們倒過來找我算賬,還能殃及你不成?”張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把她的髮型揉亂了,笑著應道,“且拿來,我與你戴上!”

柳如是一愣,連忙將那簪子揣入懷中,嬉笑道:“到了我手裡,就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戴在頭上太過招搖,還是放在心窩子裡放心。”

“小財迷!”張順寵溺的笑了笑,隨口道,“我如今有雄兵數千,哪個敢來搶你的簪子?”

柳如是笑而不語,心道:你家夫人太多,萬一哪個看上了,我一個小丫鬟還敢反抗不成?爺有雄兵百萬,怕也是使不得!

哄完了小丫頭,張順便連忙把張慎言、蕭擒虎、劉成、賀錦和賀一龍諸人請來,商討賞賜之事。

之前大家東躲西藏,被官兵圍剿,一刻也不能停息。不要說什麼軍餉賞賜,哪怕欲求一日三餐之飽,亦不可得。

像張順身為一軍之主,往日也是粗茶淡飯,和士卒的條件比起來也好的有限。

甚至平日裡人情往來,打打牙祭什麼的,反倒要幾位夫人補貼一下給他。

紅娘子為此沒少抱怨與他,說什麼“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都棄了原來的男人跟你私奔了,總得圖你點啥吧?”

“好嘛,現如今你不往家裡拿錢不說,我還一沒有名分,二還要倒貼。不知道是我養活男人,還是男人養活我!”

每次張順便開玩笑似的應了一句,“難道不是圖我雕大?你還缺那點金錢地位!”糊弄了過去完事。

自家夫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說跟隨自己東奔西走賣命的漢子了。如今張順也算發了筆橫財,怎麼也得賞賜一番,安撫一下人心才是。

賀一龍見還有如此好事,不由大喜。他本是個直性子,沒那麼大彎彎繞繞,見其他人沒吭聲,便站出來說道:“主公常言,賞功罰過,兵法之本。這次奪取洛陽城,全靠義軍騎兵,我覺得應當給騎兵沒人賞賜十兩紋銀。”

蕭擒虎畢竟講究義氣,心道:不能給兄弟增添麻煩!他雖然不服賀一龍之言,卻也沒好意思爭上一爭。

那“亂世王”和“治世王”倒不幹了,連忙站起來反駁道:“騎兵有功,那步兵便有過不曾?往日攻城先登、防守營地以及護送糧草家眷諸事,離了我等步卒,豈可使得?”

張順見他們爭得厲害,便打斷道:“同袍兄弟,能共患難,亦當能共富貴。一路行來,步騎皆有功勞。”

“以我之見,騎兵賞銀二十兩,步卒賞銀十兩,其餘立功之人皆按功勞一併賞賜,豈不美哉?”

諸人聞言大喜,紛紛謝過了張順。以功計之,劉成功勞最厚,賞賜三千兩紋銀,其餘賀錦、賀一龍、蕭擒虎、“治世王”、“亂世王”各有賞賜千兩至數百兩不等。

論及文官,其餘諸人不再,僅張慎言在此。張順便笑道:“張公為我臂膀,多次為我出謀劃策,無公則無我張順今日。些許金銀不能表我張順感激之情萬分之一,權且請張公收下紋銀三千兩,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