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一聽,不由大喜,連忙命柳如是呈上筆墨紙硯與那張慎言。

張慎言倒也不客氣,便鋪開宣紙,揮毫寫就如下:

有嫡立嫡,無嫡立長,此乃大明祖宗宗法是也。茲有朱諱常洛者,神宗皇帝之庶長也;朱諱常洵者,神宗皇帝之嫡長也。

昔,神宗皇帝將崩,乃封朱諱常洵之母鄭貴妃為後。此乃朝廷袞袞諸公,人所盡知也。

然眾人卻違神宗皇帝之遺詔,沽名釣譽以圖擁立之功;居心叵測以亂宗法綱常。其竟貶朱諱常洵為福王於洛陽,以掩人耳目;奉朱諱常洛為光宗於京師,來以庶亂嫡。

如此大逆不道,人神共憤之事,天地之間豈能容之?何況光宗父子三人禍亂綱常,天生災異,亂起北方,此天警之,不戒即亡!

今有義民號“舜王”者張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世道不公挺身而出。我願代福王殿下奉天伐罪,討伐不臣,為國守嫡。取締光宗廟號於宗廟,驅逐崇禎地位於京師。

輔佐福王登極大寶,君臨天下,澤被四方。

佈告遐邇,鹹使聞知!

張順看罷,不由排案叫絕!他不由讚道:“古人云,檄文如刀,今我見張公之文,果然暢快淋漓,一氣呵成!”

張慎言也頗為得意的拜了拜手,笑道:“算不得什麼,但凡主公多讀幾本書,也不會差到我哪裡去!”

兩人客套一番,張順見張慎言神色憔悴,頗為疲憊。他連忙命柳如是安排些吃食茶水與他,張慎言吃飽喝足氣色才恢復些許。張順便使人在福王府內收拾出來一處房間,讓他早點休息一番。

這般張慎言都已經趕到洛陽城,那邊河南巡撫玄默才收到洛陽陷落的情報。

你道這河南府早已天翻地覆一般,那河南巡撫玄默哪裡去了?原來他依照五省總督陳奇瑜命令,自上任以來,便親自率領名將左良玉、李卑、曹文詔諸人駐紮在盧氏以西的朱陽鎮巡檢司附近剿滅防備躲藏在商南山中的諸義軍。

豫西商南川東荊北之地,正是秦嶺與大巴山脈綿延之地,山高林密,道路不通。此地面積廣大,南逾長江,北抵黃河,東至英霍大別山,西至青藏。常常官至則賊走,官走賊又至,十分難剿滅。

為此,官兵曾數次深入山中,搜山商州、金州、竹山、竹溪、房及興山等諸縣,結果與義軍互有勝敗,剿不勝剿。

前些日子副總兵楊正芳率領筸兵千餘援雒南,不料中伏戰敗。副總兵楊正芳及其部將張上選皆戰死沙場,一軍盡歿,三軍震動。

河南巡撫玄默正暗自慶幸自己麾下諸將雖有勝敗,倒不至於此,哪成想就這麼隨隨便便被賊酋“舜王”給偷了洛陽城。

玄默接到彙報,不由大驚失色。可是如今他正在和義軍僵持之時,哪裡能夠抽身帶兵奪回洛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