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忙前忙後白白得罪人不說結果後面的主謀倒臺了這可怎麼辦?

要說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黃守才剁了,這孫推官也沒那膽子吶。

如今流寇四起,且不說流寇會不會打著給“河神”黃守才報仇的名義,來找自己的麻煩。就是不小心把那些受過黃守才恩惠的漁夫舟子逼反了,就沒有自己好果子吃。

沒辦法,孫推府只好硬著頭皮把黃守才關在牢裡,好吃好喝的供奉著,生怕有個閃失。可他又不敢把他放出去,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這一日,他一邊讓家裡的丫鬟給自己扇著扇子,去去暑氣,一邊頭疼此事。

突然他聽到小廝來報,外面先後來了二三個信使,送來了下面知縣的書信。

孫推府只道是哪個知縣又私事求他,便命他們進來了。等到這三人把書信呈了上來,孫推府開啟一看,不由大喜過望。

原來這正是孟津縣知縣的書信,上面寫著:黃守才治河有功,活萬人性命,不是官吏,勝似官吏。且不說此人無有造反動機,即便有過,小懲大誡也就罷了,不然若是下次黃河決堤,又該找誰去治理黃河呢?

再拆開一封,卻是偃師知縣的書信,上面寫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黃河兩岸,素來有百姓以漁渡為業,黃守才在其中素有清名。

若是孫推官想興大獄,需調來兵馬,謹防有變。若是僅僅和黃守才有仇,打一頓板子出出氣也就罷了,有何必逼的這些人狗急跳牆呢?

而最後一封則是鞏縣知縣的,大體意思也差不多。不過這鞏縣知縣特意提到:黃守才治河有功,素有雅望。如今三縣百姓聽聞黃守才被抓,欲上萬言書,請求孫推官及時判決黃守才無罪。

三地官員或勸說、或威脅、或建議不一而足,卻同時向他表態黃守才動不得。

說實話三處知縣之前寂寂無名,這時候卻突然為黃守才說情,不得不說其實十分奇怪。

可是孫推官根本不以為意,他反倒認為如果不是這樣才奇怪。很明顯這個時候有人要保黃守才,才故意聯絡官員士紳一併求情。

孫推官懷疑背後的推動者不是別人,正是新任河南巡撫玄默。

他倒不是懷疑玄默與黃守才有什麼交情來著,反而巡撫的目標很可能就是自己。

自己之前站位前巡撫樊尚燝,新任巡撫估計有所不滿,故意藉此事探一探自己的態度。

特別是如今“流寇”在陝南豫西十分猖獗,估計新任巡撫也不想因為自己捉拿“河神”黃守才之事,引起不必要的動盪,所以藉機敲打自己。

想到此處,孫推官心中已經起了妥協退入之意。他便喊道:“來人,準備車馬,我要去拜服知府大人!”

他已經想明白了,這事兒說難辦難辦,說好辦也好辦。他只需等到請願的漁夫舟子及士紳過來以後,將這些事情一股腦推到原來巡撫樊尚燝身上便是,難道那樊尚燝還能過來和自己理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