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吳媽便把她們趕了出去,準備讓嬰兒去三娘那裡吸奶。張順見一切安好,也不便久待,便一起離開了屋子。

一見張順出來,眾人紛紛上前賀喜。張順也一一應過了,只是當張慎言和趙魚頭上前的時候,兩人多少有點尷尬。

張順如今心情大好,哪裡計較許多,只是笑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兩位都是過來之人,不計較個人得失,一心為張某打算,我如何能怨恨兩位呢?日後但凡我有做錯的地方,還得請二位多多指點才是!”

張慎言和趙魚頭內心稍安,趙魚頭還揉了揉眼睛道:“我還是你和三孃的媒人哩,三娘無事就好!”

張順一一應酬過了,直到遇到了陳金斗,才道:“你且別走,一會兒我忙完了,再來找我!”

陳金斗聞言一頭霧水,左思右想,最近自己沒有什麼事情做得不對。他便只道是趙魚頭和張慎言這廝得罪了主公,主公估計要安排自己,回頭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過來半晌,張順把眾人打發走了,陳金斗才趕上前。張順倒也沒說什麼,只道了一句“且隨我來!”便慢悠悠的向旁邊一處偏房走去。陳金斗撓了撓頭,便跟了上去。

正月十五元宵節,偏房裡雖然沒有人也亮著燈。兩人分坐下了,張順才道:“今天是正月十五,三娘又為我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主公今日雙喜臨門,預兆今年諸事順利,真是可喜可賀!”陳金斗連忙拱了拱手道。

張順點了點頭,又問道:“老陳,你跟隨我已久,不知家中可還有妻兒父母?”

陳金斗苦澀的笑了笑道:“比不得主公,老陳我父母早逝。又相貌不佳,沒有正經營生。往日勉強餬口還成,哪裡有錢娶得起婆娘?更不要說兒女什麼了!”

張順笑道:“那要不我借你點錢財,你也娶一房婆娘,快活快活,說不定還能‘老蚌生珠’。”

“主公取笑了”,陳金斗聞言笑道,“哪怕是有了錢,如今我也是有心無力咯!白白養了個婆娘,為自己帶頂帽子,卻是不值當。”

“你倒是看得開!”張順笑道。

“那是,老陳我別的不敢說,就是這心寬體胖......”陳金斗連忙“老王賣瓜自賣自誇”道。

“既然你也沒要用到錢的地方,可是那你為什麼還要貪汙一百三十二兩七錢二分銀子呢?”張順納悶道。

陳金斗聞言撲通一聲,坐翻了椅子,摔倒在地上。不待張順前去扶他,那陳金斗自個爬起來趴在地上,連喊“冤枉”。

張順搖了搖頭道:“當初你和陳經之二人掌管輜重,便上下其手,貪其財貨,汝當我不知嗎?”

陳金斗頓時如遭雷劈,這才知道為何自從義軍到達舜王坪以後,主公便不再任命自家實際職務。他只道和陳經之做的隱蔽,不曾想主公早已洞若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