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娘嬌喝一聲之後,便一馬當先殺入官兵人群之中,竟將吳媽、侍女黃河十餘騎兵一起拋在了後面。

吳媽見此不由大吃一驚,高聲喊道:“姑娘,性命要緊!”

吳媽不喊這麼一聲還好,這麼一喊,反倒把其他官兵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大家一看:吆呵,對面來了一個小妞!便連忙圍了上來,一邊圍上來還一邊相互招呼道:“不許放銃射箭,我們要抓活的!”

可是馬英娘又不是張順這樣的菜鳥,怎麼可能被他們圍的住?只見她手中長槍一抖一紮就是一條人命。

馬英娘身為女子,練槍時間又短,本不該有如此水平,奈何他們兄妹兩人本就是有天賦之人,更何況馬英娘本人騎術又非常高明。

她雖然學習了陳長梃的十三槍,風格用法卻和他大不相同。

陳長梃本身沉浸在長槍上面也有近二十年,力氣又大,使起來大開大合,正是堂堂正正戰陣之槍。

而號稱“槍挑黃河兩岸,棍掃南北兩京”的王錦衣用法也不一樣。他本身比陳長梃小了十餘歲,但是專精一械十餘年,本事也了不得。他使起來長槍,小巧毒辣,如同毒蛇一般。他的槍法看似動作不大,實則槍如驚雷,疾不可防。

而馬英娘與他們兩人更不相同,他們兩人槍法雖妙,但是更多的時候仍然是人馬合一,唯有長槍縱橫。而馬英娘卻是如同飛舞在戰馬上的蝴蝶一般,在馬背上翩翩起舞,每每躲過了敵人致命的攻擊,然後如同黃蜂一般,猛的一蜇,便是一條人命。

馬英娘在戰場上往來衝殺,雖然致命,卻更為美麗。她一個人在馬揹人來回騰挪,看的人眼花繚亂,而她跟前的敵人根本來不及應對,便倒在了她的槍下。

有時候為了更快速的殺敵,她甚至經常從一匹戰馬身上跳躍到另一匹戰馬身上,來回轉換位置和攻擊方向,讓敵人提前佔據的阻攔位置失效。

張順一時間都看呆了,他之前就聽聞其他說馬英娘單騎衝陣,勇不可當。

可是無論如何,他都難以想象像她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如何英雄了得。

如今一見,真是大吃一驚,他真沒想到這個見了自己還經常害羞臉紅的小女孩還有如此本領。

張順正在不敢置信之時,馬英娘已經殺到他的身邊,只見她明眸皓齒的白了他一眼,朱唇輕啟的嗔道:“呆子,看什麼看!還不走,要留在這裡過年嗎?”

這真是馬英娘!張順猶自不信,他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便跟著她屁股後面往外衝鋒。

張順望著她矯健的背影,只見她來回騰挪,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一般。

她的纖腰如同車軸一般,左右輪轉,絲毫不滯;又如彈簧一般,一伸一縮、一轉一扭皆充滿了繃緊的力量。

她更如一頭雌豹一般,不是跳躍在戰馬的背上,而是跳躍在叢林的樹梢上,一掀一撲,便奪去了一條獵物的性命。

張順第一次見到一個人可以把戰場廝殺演繹的如此充滿美感而致命,如此賞心悅目而可怕,一時間竟看痴了。

看著看著,張順只覺得自己胯下戰馬一驚,差點被掀下馬去。張順低頭一看,卻是有一支箭射到了自己戰馬前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