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本就這麼大歲數了,我昨日原是敬一點孝心,特地跑到這有名的明照鋪來買糕點,我身上那幾個銅板也只能買得起菊花糕,本想這也算奢侈,可誰知道這東西居然把我爹給吃病了,我們家窮的連油燈都快點不起了,如何還有錢去看病啊。”

朱門狗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男子倒也明白,一句話就挑起了群眾的仇富心理,很快就有不好的言論傳到蘇瑤也的耳朵裡,有說店大欺客的, 也有說國公府仗勢欺人的。

蘇瑤也揚了揚下巴:“行,既然如此,掌櫃的,你去請個大夫過來,就當著大夥的面讓人給診一診,這位老人家到底是什麼病。”

“不行,萬一你們與人串通一氣,故意將我爹說成別的病症,那我豈不是冤死。”男人反應極快,立馬反駁了蘇瑤也的提議。

蘇瑤也簡直是被人給氣笑的:“那你打算如何?”

“我爹的確是吃了你們鋪子裡的菊花糕才變成這幅模樣,我今日來也並非獅子大開口,只要你們願意出五兩銀子給我,讓我帶我爹去看病,這件事也就罷了。”

五兩,對於明照鋪來說的確不是什麼大數目,甚至可以說不過兩塊糕點錢,這男人這般開了口,旁人越發覺得明照鋪小題大做:“不過是五兩銀子,給了罷了,何必鬧成這樣,讓人看笑話。”

明照鋪的掌櫃鼻子都要氣歪了:“你方才怎麼不說要五兩,如今鬧了一圈你才開口,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男人苦著臉,委屈道:“你方才根本不給我機會,我如何能說出口。”

“你...”

“好了。”蘇瑤也不打算讓這兩人繼續這般沒有油鹽的對話。“錢,我可以給,但必須看過大夫之後,若你不同意看大夫,我就認定你是心虛,誰知道你究竟是吃了誰家的東西,到頭來栽贓陷害,莫不是別家派來的臥底?”

男人一聽這話,臉色立馬就變,橫眉冷對:“你們什麼意思,難道覺得是我們來訛錢的?”

“難道不是?”蘇瑤也反問。

男人語塞:“好好好,你要找大夫,說不定這裡就有呢,不妨我們問問,可有大夫願意過來替我爹瞧一瞧。”

男人一呼,人群中還真走出一位壯年男子。男子拱手道:“我便是開醫館的,若是諸位信得過,不妨讓我瞧瞧?”

蘇瑤也挑眉,哪兒能這麼巧,剛好缺一個大夫,看熱鬧的群眾裡便出了一位,若說真不是提前說好的,蘇瑤也還有些不信。

“好,那便請這位郎中瞧瞧。”蘇瑤也自然不怕,她自己就是做大夫的,便是他人故意哄騙,她一眼就能識破。

大夫低頭去搭脈,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這位老人家呼吸急促,身上起了不少紅疹,看起來還真像是中毒了。”

“中毒!大家看啊,明照鋪的菊花糕里居然有毒,天曉得他們到底要做什麼。”男人一驚一乍的,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蘇瑤也皺眉,扭頭同掌櫃的耳語幾句,掌櫃轉身進了鋪子。

男子眼尖,瞧見這一幕居然拔高聲音道:“大夥兒看,那掌櫃的還偷偷摸摸的進鋪子,他是不是打算去銷燬證據,等官府查來,便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哪兒來那麼多話,你爹在地上躺了半晌,我瞧著都涼,倒是你絲毫不在意,你當真是他親兒子?”今日是青雀隨行,墨兒也來了,只不過她本不打算開口,如今是真真忍不了,這才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