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這才慌了神,連忙讓人去把蘇瑤也請過來。

蘇瑤也看著病床躺著的蘇為政神志模糊,她想了想開口道:“你們都退下, 我要單獨看看。”

這會兒蘇夫人是將蘇瑤也視為救命稻草,哪還敢有半句不願,連忙將人都帶出去,走的時候還特地替蘇瑤也將門都關好。

待室內安靜下來,蘇瑤也從藥囊裡拿出一根銀針刺向蘇為政的穴位。

不消半刻,蘇為政緩緩甦醒過來。

“阿也?”蘇為政半夢半醒間,似是看見自家的女兒坐在床邊,他迷濛的神色裡帶著幾分驚喜。不過很快他的眼珠子又轉了轉,看向半空中 ,喃喃自語道。“真是瘋了,不過是做夢,還當了真。”

蘇瑤也坐在床邊,只覺好笑。以前和蘇為政打交道的時候並不多,大部分時間看見他不是在年節大事上,就是蘇清塵又在自己跟前討嫌,何曾見過這樣的蘇為政。

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上了年紀的父親罷了。

“爹, 是我。”蘇瑤也等了一會兒,見蘇為政的神志又清醒不少,這才緩緩開口。

蘇為政的眼睛慢慢睜大,直到他終於意識到眼前的女兒不是幻影,他才匆忙的要從床上爬起來,嘴巴先於身體有反應:“見過世子妃,世子妃怎麼過來了?”

“父親病了, 我這個做女兒的總不能不聞不問。大夫人束手無策派人去請了我,我便過來瞧瞧。”蘇瑤也緩聲說道。

蘇為政的臉上閃過一絲慍色,似乎對蘇夫人這個決定十分不滿:“倒是讓她自作主張,如今你在國公府尚且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何來時間管這等小事,真是添亂。”

蘇瑤也一瞬不瞬的看著蘇為政的臉,見他此話真心,這才慢慢說道:“父親這病纏綿許久,再這樣下去的確不好。我方才已經替父親看過了,父親這病...怕是心病吧。”

也不知是不是蘇瑤也眼花了,她好像看見蘇為政臉頰的肉抖了抖,神色露出幾分慌張。

“太子妃言重了,我不過是得了風寒,靜養幾日便好了。怎麼會是心病呢?”蘇為政垂眸說話,他靠在背後的軟墊上,目光落在自己的被褥上。

蘇瑤也不欲多言,畢竟這麼多年都淡薄如水的父女情分,也不可能因為蘇為政的一點改觀就徹底改變。既然蘇為政不願意和自己交心,蘇瑤也也就不多費時間了。

“罷了,既然父親有自己的考量,我也就不多問了。我只多說一句,這病但凡父親想開些,應當早就好了。”

蘇瑤也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也就是這個時候,蘇為政忽然開了口。

“其實...其實的確有點事情。”

蘇瑤也似有所料,她剛剛邁出去一步的腿又收了回來,她抬眸看向蘇為政的眼睛:“父親明說便是。”

蘇為政看著眼前早已今時不同往日的女兒,心中的感慨一陣蓋過一陣。

“是...是工部的一個同僚,他得知你當上了國公府的世子妃,心中嫉妒之意強勁,前幾日還託我找你辦事,我不允,他便在我負責的工程裡動了手腳,害一個工人丟了性命。我本欲澄清,奈何工部侍郎與他關係更親厚,二人居然密謀將此事鬧大,以此來報復我。”

“所以父親在家抱病,一方面是驚憂所致,一方面是為了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