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口氣”有用,這也是理所當然。

大部人的死亡,不外乎兩種。

一種是血肉衰敗,臟器枯竭而死。

一種是大腦精神潰散,靈魂消散而亡。

祝正微渡過去一口瀰漫在四維世界的精純天地靈魂之氣,相當於靈氣補藥,自然精神充沛回覆了許多。

但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而已。

能多活幾年,靈魂延續,可身軀繼續衰敗下去,還是會導致死亡。

這本就是絕大部分“祝巫”的死亡直接原因,腦袋和精神再強,身軀老死了,沒有身軀容器,也只能走向滅亡。

此時,周圍的人全都對鄭微微的話不以為然,而曾賜文卻把這一句話聽在眼中,在他心裡有了別樣的意思。

“渡給我一口氣?”

他忽然想起了剛剛鄭林壽交流的不自然。

本來這位老人也是坦誠死亡,安享晚年,可是這一次見到,看向自己的眼神出現了恐懼,那是對於死亡的恐懼。

他忽然露出嚴肅的表情,“鄭家孫女,我忽然有些事要和你單獨談一談,其他人先下去吧。”

“爺爺...”病床旁邊,有人發出猶豫的聲音,“您重病才剛剛搶救回來,要好好休息...”

“沒事,你們都出去吧。”

曾賜文擺了擺手,滿不在意。

很快,整個病房之中,只剩下鄭微微和老人。

曾賜文雖然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但總隱約像是見過了什麼人一般,感覺不對勁,不由得問十分和藹慈祥地道:“鄭家孫女啊,你剛剛說的那一口氣,是什麼意思?”

鄭微微想了想,沒有直接回答。

在她眼中,之前那一位前輩說,他和老人年輕的時候有過接觸,現在贈送一口氣延壽,算是了卻一番因果。

如果老人不記得了對方,那麼自己也沒有必要說了,徒增煩惱。

自己爺爺鄭林壽,現在記起來之後,就挺煩惱的,遠不如之前灑脫,澆花養魚,安度晚年時光了,每天都在魂不守舍。

若是不記得了,那就不說了。

於是,她只是旁敲側擊道:“曾爺爺,你還記得一個長著淚痣的男人麼?”

“淚痣?”

這兩個字點燃了他的一些封閉記憶,不由得皺眉,仔細去想,卻又想不到自己的一生中有什麼交集,回答道:“隱約有認識,有印象,但不記得什麼地方有過接觸了。”

果然!

鄭微微一聽,頓時瞭然。

這很正常。

畢竟自己的爺爺鄭林壽,也是記憶被封存,偶然之間才重新想起自己年輕時期,有過那麼一段經歷。

“應該也是您年輕的時候,有過碰面。”鄭微微想了想。

她是理所當然的那麼理解。

畢竟,她打死都想不到,兩個人之前壓根就沒有任何交集,都是因為自己把人帶進來了,才在上一秒剛剛見過。

是的,

剛剛才在夢裡認識。

可是鄭微微就把事情轉到一個看起來理所當然的方向,“您啊,年輕時候可能和那一位見過,可能是九十年代,可能是建國初期,可能是更早的民國,您的童年時期...”

“那一位?”曾賜文想了想,難不成是比自己還老的人麼,但那應該和自己一樣,將行就木了才對...他再結合剛剛的影子,心中感覺到了一抹不可思議。

“看來是記得,但不完全記得!”

幾番猶豫,鄭微微拿不定主意,“還是問一下我的爺爺,看他願不願意和您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