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個老人的注視下,柳姓老人咕嚕咕嚕將那葫蘆內的老酒一口口喝下,一點都不拮据。

看到這一幕,王姓老人第一個就心疼起來,那可是他珍藏了二十年的美酒啊!

本來打算晚年時偶爾嘗一下其中的滋味,可是現在拱手相讓,而對方彷彿絲毫不覺得此酒的珍貴,這才讓他有點想咬牙切齒了。

很快,那葫蘆裡的酒被喝光,王姓老人見狀心如刀絞。

“好酒,夠烈!”

當柳姓老人說出這句話時,王姓老人心裡略微緩和,倒有些得意,老嘴一翹,道:“那是,我釀出的酒,在村裡可是數一數二的!不過你少有出戶,自然不知曉我的大名了。”

柳姓老人看了他一眼,終是有了些笑容,點點頭:“的確是我孤陋寡聞了。”

三位老者這時聞言,知曉這酒終於起作用,這才又來了興趣,皆齊刷刷看向柳姓老人。

……

一個時辰後,三位老人笑眯眯地從木屋內出來,其中王姓老人樂道:“哈哈,我們三人可要保密啊,老嚴,老劉,這次我等知曉了柳老頭的來歷,可是花了我們不少的珍藏老酒啊,這次我們算是沒有死不瞑目了,一生,足矣!就讓其他同代的人不瞑目去吧!”

“切,要想知道啊,那得至少來一罈珍藏美酒,不,至少兩壇!”

說罷他們哈哈一笑,揮起大袖,不過得意沒過一會兒,卻有人又輕聲一嘆,道:“沒想到這柳老頭這麼慘,比我們慘太多。”

這話一出,三位老人都有些沉默了,於是彼此間默契在這慢慢回味了好一會兒,這才心滿意足離開此地。

在他們沒離開多久,柳姓老人緩緩走到門口,扶著木門,目光平靜地看向遠方,久久才嘆氣搖頭,輕語道:“或許,不該封閉自己…”

從招待三個老人的這一天起,不知是不是柳姓老人開悟了還是想通了,他開始接納所有來他家拜訪的村民。

有的想要知曉他來歷的人,那就得先來一罈陳年老酒才行,按他說法,也只有這酒才能讓他回憶起以前的事,否則的話那是守口如瓶。

其他人雖然猶豫,但各個都如那三位老人第一次來拜訪的心態,恭恭敬敬地拿出一罈陳年老酒,這才能夠有滋有味聽到柳姓老人以往的故事。

如此一來,時光匆匆,一晃又五年過去。

柳姓老人蒼老了許多,面板蠟黃得像是泥土一樣,不僅褶皺塊塊,仔細觀察下還會發現有不少的裂紋蔓延,看起來有些恐怖,就連身體也矮了三寸。

在五年後,唯有一樣東西沒變,那就是老人渾濁的雙眼中透露著那股怪異的平靜,也許是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所以看開生死,彷彿世間一切除了許江外都與他無關似的,不能掀起一絲波瀾。

在這五年裡,柳姓老人在村子裡的地位也是迅速攀升,因為來拜訪的大多數都是那些年入古稀或者耄耋的老人。

老人地位自然在年輕一代眼中更高一等,在老人們的叮囑下,年輕一代將柳姓老人當作高人,甚至隱約間,比村中最年長的老人的地位還高上那麼一些。

整整七年,許江長得更高了,身子都已經接近柳姓老人的腹部那麼高,從一個粉雕玉琢的孩子,逐漸變成一個清秀少年。

一日,許江沒有去跟別的孩子玩,因為柳爺爺昨天晚上突然把他叫住,叫他從今日開始需要習武了。

許江好奇,稚嫩的面孔大感疑惑,歪著頭問道:“爺爺,什麼是習武?”

柳姓老人一臉慈愛地看向許江,摸著他的小腦袋,緩緩說道:“習武就是練武功,就是強身健體,之後修習武功,做到比別人更強!”

“爺爺,那我為什麼要比別人強,比別人強就一定要練武嗎?我的力氣可比別人大多了呀?隔壁家的孫仁比我高些都打不過我呢。”

許江依舊歪著頭,然後像個撥浪鼓似的搖來搖去,接著雙手又嘿哈比劃兩下,柳姓老人在旁看得哈哈大笑。

“習武,比別人更強大,別人就欺負不了你,以後也可以用武功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也可以救人。”

柳姓老人搖頭一笑,然後看向許江,一臉認真。

許江一聽,倒是好奇起來,小眼睛眨巴眨巴,說:“那是不是說,我練武了就可以保護爺爺了?”

柳姓老人一怔,幹舊的老臉露出一口黃牙,啞笑道:“如果你這樣想,那也沒有錯,不過前提是,你得變強,強到可以保護爺爺。”

當說到這句話時,柳姓老人眼中精光一射,直勾勾看著許江。

“那,那我要學,要變強,要保護爺爺!”許江抬起頭來,一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