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沒有搭理陳爹的話,只是看著那輛一開始停在店門口的馬車,在聽見牛芳說去衙門時,動了起來,徑直的越過了爭吵的兩人,走了。

將那名一開始氣勢洶洶進店的小丫鬟給扔下了,彷彿一開始就是她獨自一人來的一般。

小丫鬟瞧見馬車走了,下意識的想要追上去,但卻被牛芳給按住了肩膀,

“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事沒做,你這破石黛的事情我改日再來!”

小丫鬟情急之下,徑直將手中的石黛朝著牛芳的手中塞去,牛芳卻將手背到身後,笑著道:

“哪有你這種想誣賴就誣賴的人!去衙門!走!這次不是你想去,是我,要去狀告你,汙衊我們芳華閣的名聲。”

小丫鬟一聽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主子這是擔心鬧到了衙門,丟了自家的臉,所以才走了。

陳月目送著牛芳壓著那名頹然的小丫鬟朝著衙門方向去了,這才轉過身,對一臉莫名的陳爹道:

“走吧,爹,咱們回家吃飯。”

——

芳華閣開張第一天就遇見找麻煩的人,這件事兒在珵都內的官夫人們都知道了。

她們更是知道,那個被帶走的小丫鬟在衙門內被治罪了。

“聽說啊,那個被治罪的小丫鬟,是戶部尚書侄女的貼身丫鬟。”

“那可稀奇了,這芳華閣不是武侯開來的?怎麼還能一來就這麼不給戶部尚書面子?”

正在說話的其中一人讓身邊服侍的丫鬟們都走遠些,這才俯身湊到她身邊的剛才發問的那人耳邊道:

“聽說,這芳華閣啊,是魏思遠的。”

“難怪了!”

這段對話,不停的發生在珵都內各大府邸後宅中,

於是,整個珵都的貴夫人們都知道了,這芳華閣是魏思遠在後面站臺,那魏思遠又是何許人也?

那是大理寺現如今在聖上面前的紅人,是大將軍譚飛彪的至交好友,是魏府的唯一嫡子,這一下,那些對芳華閣心裡起了念頭的人們,都不得不放下了。

陳月對於這樣的現象,早已有了推測,此時正和牛芳在煨著老母雞湯,這湯牛芳從早上就開始煲著了,如今已經過了五個時辰了。

“你爹那天晚上還問我,咋膽子那麼大?敢拉著人就上衙門去?你猜我咋說的?”

牛芳一邊看著小灶的火,一邊自豪的看向一旁坐著嗑瓜子的陳月問。

“娘說……相信衙門?”

牛芳一聽這話,高興地笑了起來。

“哈哈,不愧是我閨女,你爹那個棒槌懂個啥,這珵都啊,雖然是一個招牌砸下來,十個裡面八個當官的,但是關鍵就是這,我一瞧那進來的人是個小丫鬟,我就估摸著這人是來試探我們態度的。”

牛芳說到這裡,激動地比劃了起來,

“我給你講,這道理到哪裡都是一樣的,第一次敵人試探的時候,就要把態度亮出來,告訴對方,你不是好惹的。”

陳月笑著點點頭,

她沒有告訴牛芳的是,

態度是一回事,重要的是,那名小丫鬟是被後面的人推出來試探他們背後靠山才是真,假若沒有魏思遠的存在,恐怕這次就算是鬧到了金鑾殿上,那也是一樣的結果。

芳華閣做出賠償,然後那些買過的人一擁而上將芳華閣給瓜分了。

不過,這些就不必說給牛芳聽了,讓牛芳保持現在這樣的自信,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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