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郎中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便先去瞧瞧那害喜的孩子吧。”

陳月瞧著那黃郎中似乎不是很怪的性子,便默默的跟在了牛芳身後,方才她瞧了半天,查漏補缺竟然顯示技能等級不足,使用不了。

本想著查檢視這黃郎中的技能是否有醫術,以此辨別是否是假郎中,如今倒是辨別不了了。

三人前後腳進入木珠的房間,之前木珠本是住二樓,因著有喜,大哥便將臥房給挪到了下面來。

又因這幾日降溫厲害,牛芳擔心木珠惹上風寒,也不敢開窗大了,開了一條小縫縫,偶爾有些風能夠擠進去,也是獨木難支,吹不到床邊去就散了。

與別的房間不同,牛芳特意給木珠臥房裡鋪上了厚實的地毯,她倒是想早早的就將地龍給燒起來,被陳月給趕忙阻止了。

房內的一切傢俱拐角處,都被牛芳用厚棉布給包裹了起來,以免有什麼磕磕碰碰,黃郎中將這一切給收入眼底,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正在床上看話本的木珠瞧見推門進來的三人,下意識的將話本和床頭的果脯給放到了枕邊,笑著看向那位走在最前面的婦人道:

“黃郎中,您來了。”

黃郎中此時臉上倒不像方才那般嚴肅,只是溫和的看著木珠點點頭,峽谷 .xiagu.

“姑娘,不必叫我黃郎中,叫我黃姨就好,我會在你身邊待到孩子出生滿月,期間有什麼不懂的,擔心的,你都可以問我,每天的飯食,從今兒開始,就得按照我給的方子來,你也別擔心,這方子雖然沒有大補的東西,但也足夠了。”

木珠自是不會去和保胎郎中爭論,既是百般邀請了人來,就不會再去質疑。

這一點,牛芳也同樣。

黃郎中就這樣在陳家後院住下了,陳爹和大壯兩人不得不被趕到前院去找了間客房睡下,陳爹還好,晚上牛芳回來兩人還能說說話,大壯就慘了,想要見著自己媳婦,就只能在堂屋朝後院望望,偶爾媳婦兒也在後院溜達,兩人相視一笑。

這日霜降。

天還未亮,牛芳就早早將水燒開,然後倒入鐵壺之中,用厚實的棉被和稻草將鐵壺給團團圍住,如此一來,等木珠醒來,就能喝著溫開水。

洗臉刷牙也能用溫水。

黃郎中作為座上賓,自然是享有同樣的待遇。

用溫水洗過臉後,黃郎中站在她們師徒兩的臥房之中,一邊將手中擰乾後的帕子搭在架子上,一邊輕聲像碎碎念一般道:

“柳兒,這陳家,雖算不上什麼多有家底,但不管是對家中女子,還是對娶來的媳婦兒,都算是難得一見的善待,你也別再惦記那武侯的高門顯貴,咱們是什麼?

區區女郎中,終身不得嫁,你現在雖只是學徒,並未真真上手看病,可也不得嫁了,那對你傾述衷腸的浪蕩子,哪位是真心想娶你進門的?不過是瞧中了一時的新鮮,覺得有禁忌之情的刺激,哪天你真的給了身子去,最多也就是兩旬的功夫,就膩歪了。

到了那時,若是那主人家對你還有些善心,也就罷了,碰見那不依不饒的夫人,將這些醜事一抖摟,你瞧瞧還有誰家敢用你這女郎中。”

身後身形單薄的柳兒正低頭穿著外裙,聽見黃郎中的話,手中繫結的手卻是怎樣也系不上,聽到後頭,隨著一顆顆的淚珠砸在手背上,淚眼朦朧,更是系不上那衣釦了。

黃郎中轉過身來,看著她這般模樣,眼中不禁泛起了霧氣,閉上雙眼再次睜開,彷彿方才的脆弱都是錯覺。

“好了,柳兒你天生啞巴,為娘這些年來,為了治好你的病,大周幾乎都走了個遍,可結果呢?

你莫再想著那風花雪月,柳兒你這輩子,最好的出路便是如同娘一般,憑藉著自己的醫術,養活自己,到老了,過養一兩個孩子到身邊

至於婚嫁,這世間人心難測,你又是個有苦說不出的孩子,便不要再奢望了!”

說完,黃郎中也就不再去瞧那跌坐到床邊的女兒,徑直推開門到隔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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