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銀子?

要是取走,原來的主人估計會當場氣死吧?

陳月坐在木板床上一會兒憂一會兒喜,看的遠處的獄卒一陣嘆息,

“又瘋了一個,哎,待會兒提審可咋整?”

——

衙門內,那盧知州坐在桌後的一把銀交椅上,案牘上擺放著那來自南家的供詞,以及來自名為陳月的小姑娘的供詞。

兩人各執一詞,南康認為那名為陳月的小姑娘使了什麼伎倆,使得他的馬匹發瘋,將他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而陳月小姑娘則覺得自己很冤枉,她明明什麼也沒做,是那南康駕馬追著她不放,然後自己摔下馬去。

要是換做往日裡,這樣的案子,盧知州早就下放給下面的司法官員審理,再給個暗示,給南家一個面子,將那小姑娘給打三十大板,此案也就結了。

可是……

方才那白家公子白蘇前來,說是要隨堂聽審,盧知州一聽,當場就應下了,隨後派人去打聽那收押的陳月與白家有何瓜葛。

如今坐在銀交椅上,聽著那前去打聽的人描述。

“那陳家是坐著白家的馬車來的咱們武侯,下榻客棧後沒有多久,就張羅著迎娶那早幾年被退婚的木匠坊坊主之女,今日正是迎親時,那南家二公子前去劫親,也不知怎的,他的馬就發瘋了,將他摔下馬,然後跑出城去。”

盧知州聽了描述,只坐在椅子上唉聲嘆氣:

“我不過一小小知州,這白家南家都來插手,可如何是好,等等!我聽聞之前辦舞弊案的姜東姜西兩位大理寺官員在咱們附近辦案,不如就請他們來斷這起案子好了!”

能夠在諾大的武侯城坐上知州的位置,盧偉靠的可不僅僅是與眾多後生聯姻,更是靠那一手左右平衡之術,遇事先各打五十大板,久而久之,遇見什麼事情,大傢伙也就不來衙門了,去了也是打板子,倒不如自己解決。

而那有著天大冤屈的人,才敢來敲響知州的大門。

此時坐在牢房中的陳月還不知道,她馬上就要見到老熟人姜東姜西兩位大人,此時她正想著,熬到晚上,等那獄卒睡著,她就開始挖地,只需要挖開一個小口子,只要能夠觸碰到那萬兩白銀的一角,她就能夠將它們給全部收進自己的系統揹包之中。

好不容易熬到了深夜兩點過,眼看著那幾名獄卒開始打瞌睡,陳月偷偷摸摸的趁此機會挪到角落裡,從揹包中拿出一把耕田的鐵鏟,幾下下去,原本平整的牢房一角瞬間被挖出了一個小坑。

與此同時,牢房門口傳來了幾聲腳步聲。

接著是那白日裡的獄卒聲音:

“嗨,不小心睡著了,今兒你們換班可要注意了,那拐角第一間牢房裡的小姑娘是白家招呼了的,你們別慢怠了。”

“第一間牢房?”

“啊,咋了?就那間牢房收拾得乾淨些,可不就讓小姑娘住那……小李,你抽刀幹啥?你!”

話未說完,咚的一聲,隨著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剩餘的一名獄卒從睡夢中驚醒,瞧見眼前持刀的同僚,再瞧見那倒在地上,脖子還在湧著鮮血的同僚,還未等他跑去一旁拉響那預警的銅鈴,只見一記寒光閃過,本應換班的兩名獄卒都已倒地,兩人睜著眼睛死不瞑目,大概到死也沒想明白,昔日同僚為何對自己痛下殺手。

隨著兩具屍體的落地,靠近走道的牢房中不少人醒了,關在靠近出口處牢房中的,大多都只是案件嫌疑人,提了口供,還未提審,此時聽見外面有異常的動靜,只恨不得將頭埋在地裡,讓那幾名殺人的魔頭幹了事就趕緊離開牢房,不要來搭理他們。

唯獨正在認真挖坑的陳月沒有這樣的奢望,她離那獄卒們休息的地方很近,親耳聽見了第一間牢房這幾個字,隨後那原本等著換班的獄卒就被殺了,再看向自己腳下已經挖得不淺的坑,還能不明白,人那是銀子的主人來取錢來了。

可是,就憑著腳下的這片被自己挖了快一米的小土坑,陳月也不做夢那些人能夠放過自己。

“去看看那第一間牢房的人醒了沒,要是醒了就直接做掉,咱們今兒的時間雖然充足,但要趁著天亮之前轉移那筆東西,要是被發現了,就是一百個你我也是不夠那幫人殺的。”

陳月的耳朵一邊豎起聽著,手中的鐵鏟一邊用力挖著。

心裡著急加上手中動作又要儘可能安靜又要挖得快,額頭上的汗水幾乎快順著臉頰流下來了。

“噠,噠,噠……”

腳步聲一點點靠近,幾乎就在拐角處了,和陳月的直線距離甚至一米都不到,挖土的動作再怎麼小心,也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

“強哥!有情況!”

來人一邊向後喊道,一邊大踏步走過拐角處,看向了那第一間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