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蹲在遠處的一棵樹上,來時就瞧見了有人挖墳,本想著等他們挖出墳後,跟在他們身後,瞧他們是要幹什麼,可還未等到她出手,就遠遠瞧見有人一刀捅進了那挖坑之人腹中,動作乾脆利落得就像是在捅豆腐一般。

這一下,陳月不敢輕舉妄動了,踏雪無痕逃跑的確很厲害,但前提是目前她還沒有遇見真正會所謂武功的江湖人士,如今遠遠瞧著那捅人的利落手法,嚇得陳月胸口小心臟跳的蹦蹦蹦的。

眼瞧著那剩下的一人,將被捅的人裝進了棺材之中,又填上了泥土,最後將白日裡下葬的薛文屍體給拖進麻袋之中,抗在肩上,一步一步的跟著那捅人者離開。

陳月遲疑了片刻,眼瞧著那兩人走上一輛牛車,還是決定跟在後面,心中一再強調,只要看見拋屍的地方就走。

懷著這樣的念頭,陳月一路跟在兩人身後,卻看見他們向著城西行去,

到了城西外的一片墓地時,牛車上的兩人爆發了激烈的戰鬥,準確來說,是那揹著屍體的人單方面戰鬥,腰間挎著一把彎刀的男子只是簡單利落的幾個動作,就將他給放倒在牛車上,隨後,和上一個人同樣的,彎刀捅進腹部,攪動幾番,再猛地抽出。

只見那手持彎刀的男子,和上一個墓地一般,將棺材開啟,從中取出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大概是有些嫌棄,提著壽衣的肩膀,抖了抖,從屍體上抖落不少腐肉和肥蛆下來,陳月只覺得腹部一陣噁心,無聲的吐了好幾下。

那人將壽衣從屍體身上拔下,穿在了方才捅死的背屍人身上,接著將此人給丟進棺材之中,草草用土將棺材給蓋上。

陳月搞不明白了,這人深更半夜,連著殺了兩人,就為了將這兩個墳墓之中的屍體掉包?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了陳月想要去看看,那第二個被掉包的墳墓的墓主人到底是誰。

只是,坐等右等,那換好了屍體的人,就站在承載有兩具屍體的牛車旁,也不著急走人。

過了好一會兒,那人開口了:

“躲啥!一個小毛賊,出來!說的就是你!一直跟在我身後的那位,有膽子跟著我,沒膽子出來見人!”

陳月這下是真的大氣不敢喘了,只緊緊地抓住身側的粗樹枝,心中不斷想著,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暴露的。

正在陳月猶豫要不要暴露自己,乾脆的跳下樹來跑路的時候,只看見那牛車下,忽然掉下一人來,此人竟然是她的老熟人,姜西。

只看見姜西冷著一張臉,拔出腰間的軟劍,也不跟對方說什麼廢話,直接開打。

一記軟劍直入那人胸口,被對方彎刀從下至上揮刀擋開。

兩人一軟劍,一彎刀,你來我往,倒是誰也沒有佔到便宜,眼見著姜西身上的傷口漸漸多了起來,陳月忍不住了,她本不想暴露自己,可眼瞧著姜西似乎不敵對方,只得從揹包之中拿出一把彈弓來,放上一粒石子,瞄準那手持彎刀之人打去。

這把彈弓,還是之前在山河縣時,逛燈會時候買的,當時瞧著那賣彈弓的老闆閨女一臉羨慕的瞧著隔壁賣糖人的熱鬧生意,也不知怎的,就買了幾把那做工精美,價格便宜的彈弓,送給了幾位陳家常駐人員。

事實上,自從上次從牢房之中逃出後,她也曾想過弄兩把趁手的兵器在揹包之中,可豈知,這但凡用到鑄鐵工藝的,除非是農具,什麼菜刀之類的,那都是有管轄的。

尋常百姓家中,配上個兩把菜刀,就已經是頂天了。

今日瞧著那殺人者用的彎刀,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輝,陳月倒是頗有幾分心痛,心中還盤算著,若是姜西她打贏了走了,要不就下去將那把刀給撿起來,以後有機會用?

呸呸呸!一定不會有機會用這把刀的!

正在廝殺的兩人,顯然意識到了現場還有第三人的存在,但此時兩人都不敢分心。

陳月也就樂得蹲在樹上,時不時的用彈弓打中那手持彎刀之人。

因為有了彈弓的攪局,姜西再一次用手臂作為誘餌之後,一劍捅進了對方的胸口處,手拿彎刀之人,不敢置信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腹部,那裡插著一把單薄的長劍,此時長劍的劍端已完全沒入他的腹中。

再緩緩抬頭,那身穿一身爽利騎馬裝扮的姜西猛然將劍向外一抽,伴隨著軟劍的抽出,湧出一股股鮮血。

正所謂,趁他病要他命,姜西卻不準備這麼做,只是從懷中拿出一把細繩索來,熟練的將跪倒在腳下之人給捆起來,甚至還頗為細心的將對方腹部的傷口給用布條粗糙的捆了捆,大有一股子,只要你暫時別死就行的範兒。

眼瞧著姜西似乎是贏了,陳月也準備下樹下去,趁著姜西還未對自己有興趣,趕緊溜了。

只是,還未等陳月動身,四周樹林裡忽然亮起了一圈火把。

照得原本黑黢黢的樹林,比天上的星空還要亮堂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