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只當是當哥哥看自己妹妹,難免會有所偏袒。

只是,嫁進來後,她是真的發現,小妹不僅像男孩一般讀書識字,甚至家中許多事情都是小妹在拿主意,婆婆只是將小妹的決定告訴大家而已。

甚至,有好幾次,她能夠察覺到婆婆對她有些拘束,但只要小月在其中說上幾句話,婆婆便立馬擺脫了拘束。

她甚至很難找的出,在身邊,有哪位女子能夠與她相比,甚至打心眼裡覺得,若不是家境關係,這樣的女子,恐怕是嫁入高官之家也是行的,或許,

又或許,這樣的女子,就應該像男子一般,建功立業,又或者是憑藉著文采,風流瀟灑一輩子。

想到這裡,珠珠眼神中冒出幾分耀眼的光彩來。

陳月坐在馬車上,看著換了一身素淨衣裳的大嫂,有些納悶,怎麼,怎麼覺得,大嫂對於他表哥的死,似乎不是很上心,瞧著,倒是有幾分的喜悅?

就在陳月心頭納悶,那人究竟是做了啥,讓大嫂這樣爽利的女子都不在意他的生死,就感覺馬車停了,到木府了。

大概是因為案件還未審查完畢,屍體也在屍檢的緣故,木府也只是將那顏色豔麗的物件收了起來,還並未掛上白布。

走過抄手遊廊,來到了後院,就看見那緊閉著眼睛,一手扶額的木夫人坐在上座,一旁站著位身穿墨藍蝴蝶裙的姐姐,那應該就是牛芳口中的大嫂的大嫂了。

乖乖的給兩位長輩見禮,木夫人雖是一副傷心過度的樣子,卻還是連忙讓陳月入座,眼神倒是頗為責怪的看了珠珠一眼。

這外甥寄居在自家,備考明年的會試,如今卻這般下場,訊息傳回妹妹那裡,還不知妹妹會不會暈死過去,當初妹妹讓這孩子來家中寄居,自己心中也存了不如讓女兒遠嫁到妹妹家的想法,可還未等自己提出,珠珠就已羞澀的提及到了陳壯那孩子,她本是一口否決,

自家的女兒,就算是退婚了,也不是那鄉野來的漢子能夠染指的,可老爺卻讓說讓自己等等,後來等到了那陳壯的家人竟然坐著帶著白家族徽的馬車來武侯城,那便隨了女兒的願,免得這些年來,她也老是責怪自己。

如今雖是嫁人了,可戶籍可還在家中,如今外甥出了這樣的事,珠珠還帶她夫家的人來湊熱鬧,可真真是白疼她這麼多年了!

心中想著,面上也不由得帶了幾分出來。

陳月瞧見了,也只得裝作自己什麼也沒看懂一樣,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娘,表哥那件事究竟怎麼說?表哥失蹤的幾日,你們可有報官?”珠珠幾句話問下,木夫人卻只是一臉茫然,搖頭只說自己不知。

倒是一旁站著安慰的木府少夫人目露沉思,頗為縝密的回答:

“那位薛公子雖是住在家中,可卻經常出門與同鄉相聚,之前也出現過好幾日不在家的情形,之前幾日,母親也只當那薛公子出門尋樂,咱們畢竟是婦道人家,也不好多說什麼,只當什麼都不知曉罷了,只那發現屍體的人找上門來,才知曉薛公子被人拋屍郊外,娘傷心之下,卻也不知道薛公子究竟是去了哪裡,招惹了誰,只能寄希望於知州大人,能夠查出真相,給伯母一個交代。”

這樣一來,這木府之中倒是沒什麼線索了。

只是,這寄居在大嫂家中的表哥,怎麼會和那知州大人的姻親有所關聯?

——

南府書房,

一手將南家從三流貨商做到如今能夠和白府扳手腕的南家家主南培勝站在案牘後,瞧見對面跪在地上的死士,隨手抓起桌上的茶杯向下砸去,價值不菲的白瓷茶碗,頓時四分五裂開來,碎片濺了一地。

“廢物!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能辦砸,如今兩具屍體被人發現,你仔細回想,可有人看見了你?若是有,從今往後,你就呆在北邊,不要再來武侯。”

地上跪著的死士,只將頭深深低著,

“屬下辦事,絕對沒有人瞧見,這次也是那山中有野猴,將屬下挖的坑給刨淺了,這才導致下雨後,露出那兩具屍體。”

南培勝一雙眼睛看著地上還在辯解的死士,只淡淡道:

“滾出武侯,那陳家遲早會上珵都,到時候在路上將他們做掉,這家人,已經三番五次破壞了上頭的計劃。”

死士說完好後,低著頭告退。

南培勝低頭扭著手上的扳指。

“快到端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