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則帶著小老弟,將屋子裡給擦拭了一邊,然後把被褥被子給鋪上,當然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得第一時間做。

“弟弟,把車上的柴火抱下來,咱們先把炕燒熱。”

在鎮上因為怕死,而不敢燒火盆的陳月,終於可以在屋子裡將棉服給換下了。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渾身都靈活了不少,嗯,連擦炕的動作都快多了!

屋子少,但也收拾了幾個小時,晚上將就煮了一鍋麵,上面蓋上幾片香腸,就算是晚飯了。

次日清晨,

陳月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十點過了,

屋子裡面暖洋洋的,被子早已被她踢到了炕邊,在炕上來回滾了幾圈,陳月這才決定起身,沒辦法,肚子餓了。

開啟門,屋外一片白茫茫,天空中飄散著白色的雪花,村子裡家家戶戶的煙囪都冒著白煙,整個人就像到了冰雪天地一般。

“小月!來!給小姨看看,哎喲!這才多久啊,這在鎮上住了的就是不一樣,瞧這小臉嫩的喲!”

“哈哈哈!小月,別聽你小姨瞎咧咧,她見誰都這麼說,一張嘴騙死人!”

堂屋的門開著個小縫,陳月方才走出門,就被坐在堂屋的小姨給瞧見了,人還沒出來,那銀鈴般的笑聲就已經先席捲了陳月的耳朵。

陳月打量著眼前的小姨,原身記憶之中,牛芳在家中說過,小姨是個命苦的人,嫁人沒多久,丈夫就過世了,留下她一個人,上面兩個體弱的公婆,下面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

牛芳那個時候手裡也沒錢,只得將家裡的紅薯給送去一半,就這樣,回來後,在家裡眼眶也紅了好幾天,晚上依稀聽得見牛芳哭,

“呆子妹子,她還不到二十歲,就這樣守著那個小的,將來咋個辦!咋個辦!就是頭豬!天殺的,咋個會讓她遇上這樣的事情啊!我苦命的牛紅啊!”

如今再看,

滿打滿算也不過二十六七的小姨,看上去竟和三十幾的牛芳差不多,那雙手上,也同樣粗壯佈滿了小傷口。

再一看,臉上的笑容卻是發自內心的,充滿了真誠的笑意。

牛紅一邊笑著,一邊伸出手來,牽著陳月走進了堂屋,

“想著你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用爐子溫著呢,小姨家裡沒有什麼好東西,就帶了點雞蛋來,我小時候,你娘做的紅糖雞蛋是最好吃的。”

牛紅一邊說著,一邊將紅糖雞蛋從鍋裡舀出來,盛在碗裡面,放在桌上。

又坐回到炕邊,對著牛芳笑著。

牛芳也笑了,一邊笑,一邊伸手擦了擦眼角,

“你小姨她去書院門口沒找著咱們,又問了村裡人,今早上一大早就帶著幾十個雞蛋來了,說是今年日子好過些了,來拜年,牛紅啊牛紅,你說你來自己姐姐家,你還提著雞蛋,你是來拜年的?你是來打你姐,我的臉的!”

說著說著,兩人又說到了當年的紅薯上,

牛芳抱著她妹子在炕上哭得涕泗橫流,這些年,牛紅不肯要她的錢,就是紅薯,那也是送過去多少,就還回來多少差不多錢的別的,

那是一分錢的便宜都不肯佔,牛芳想起來這裡,就又給了自己妹子一個拳頭。

正在吃著紅糖雞蛋的陳月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