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見那小販笑著又從隊伍中走了出來,眉開眼笑的朝著隊伍的末端走去,沒一會兒,他的肩上又扛著那插滿了冰糖葫蘆的稻草捆紮的草棍。

“先生,您瞧,這還沒趣味嗎?”陳月狡黠的衝著甘順先生笑道。

甘順只得無言笑笑。

直到那糖葫蘆再一次賣空了,陳月才進入了縣城的城門。

此時天空已經一片深藍,

陳玉放眼望去,整條街道兩旁,每隔一米左右就掛著一盞燈籠,將這街道照耀得恍若白日,人群熙熙攘攘的朝著裡面走著。

人潮中,不乏那跨坐在爹爹肩頭的嬰孩,她們嬉笑著讓爹爹帶他們離那燈籠近一些,好仔細瞧瞧燈籠上面的畫。

“阿姐,這燈可真漂亮,哎?前面那是什麼?”

陳書眼神示意陳月向前看去。

只看見那春風樓外搭建了約一米高的臺子,上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籠,而此時臺上正站在一位書生打扮的男子,明明是寒冬臘月,額頭卻佈滿了一層細汗。

陳月暗中施展踏雪無痕,將小弟和自己擠入人群,來到最靠近舞臺的邊上。

牛芳瞧見兩孩子擠了進去,擔心人群中有拍花子,只得硬生生朝裡走去,陳數一邊跟在牛芳身後,防止有人佔自己媳婦兒便宜,一邊連聲道抱歉。

董瑞在瞧見陳月拉著陳書擠進人群時,就眼神晦暗的站到了甘順身旁,此時和甘順兩人站在人群外圍,在周圍人吵吵嚷嚷,嬉笑怒罵的襯托下,顯得兩人所站的地方格外安靜。

“今年的燈會,不知道是誰奪魁。”

“還用猜?咱們山河縣連考十次院試都沒考上的軒轅大膽啊!”

“你們這是幹啥呢!人軒轅浩雖然每次都沒考上,但起碼那麼多秀才都願意給他寫推薦信,怎麼著也比咱們這沒文化的強。”

“又是個捧臭腳的,那軒轅浩每年都來燈會,你瞧見他哪一年是奪魁來的,不說奪魁吧,就是個第二第三也行啊!”

一開始反駁的那位書生一時氣急,卻無話反駁。

這軒轅浩是他們山河縣的一大神人,倒不是指學問多高,而是百姓對他的笑稱。

因這軒轅浩所在的軒轅家族乃是山河縣排的上名的家族,以做這彩燈著名,那大周皇宮內的每一盞燈,都是軒轅家族所做。

軒轅浩是如今當家家主的小兒子,從小就十分溺愛,只要是能夠辦的到,沒有不應的。

只是,隨著這軒轅浩長大,開始準備科舉時,卻出了岔子。

明明平日所做文章備受誇讚,可一旦去參加科考,卻每每都落敗,一次兩次無所謂,可軒轅浩彷彿和科舉槓上了一般,年年考,年年落敗。

到最後,軒轅家主甚至主動勸小兒子,去遊學吧。

軒轅浩有沒有同意,山河縣的百姓不知道,反正這樣的書生,就算是不出門遊學,平日裡也是見不著的。

陳月站在舞臺邊,聽著周圍人交談,再看向此時舞臺上滿頭細汗的軒轅浩。

瞧見他那認真看題,緊皺眉頭思量後小心回答的神情,不知為何,她覺得他一定能奪魁。

人潮湧動,有那愛湊熱鬧的,瞧見這春風樓人多,雖然不知道為何多,但還是願意朝著這邊來擠一擠,萬一有什麼精彩花燈別人瞧見了,自己沒瞧見,豈不是虧了!

一時間,若是有人從高處眺望,便可瞧見,這山河縣的大部分人潮都湧向春風樓所在的位置,一時間,春風樓內吃飯的人們竟然發現自己走不出這春風樓了。

也就是牛芳口中的,

“擠都擠不動了,後面的人還在朝前擠,我們趕緊叫小月出來,他們兩小孩,別被擠扁了。”

陳數比牛芳高一些,自然能夠看見,這往後看去,幾乎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沒有任何多餘的位置,想要像他們兩人之前那樣擠進來,那是根本不可能了。

但是現在問題也很惱火,他們出不去,往前看去,女兒在那臺子邊上,他們也擠不過去。

就在陳數傷腦筋該怎麼去將兩個孩子給帶出來時,只聽見那春風樓上傳來一陣驚呼。

“臺子塌了,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