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紅鳶和白蘇果真帶著陳月去布料鋪子溜達,

“別擔心,他方才吃煙把你嗆得咳嗽,如今這幾件衣裳只能算是將將彌補幾分,”紅鳶一邊牽著陳月的手,一邊在成衣鋪子裡挑揀著。

那些往日裡牛芳不敢多看的料子,在紅鳶手中不過摸上一摸,便無情的扔到了一旁。

“掌櫃的,這幾匹料子各拿兩匹,這件紅襖裙倒是還算順眼,那幾件披風也一起。”

紅鳶隨意的指著幾件店家掛在店內的鎮店之寶,那幾件披風無一不是刺繡精美,皮料昂貴的款式。

陳月連忙上前將紅鳶的臂膀輕輕拉住,

“紅姐姐,別買了,那幾件衣裳給了我,我也沒地方穿,可惜了。”

紅鳶停了下來,看向陳月,神情嚴肅。

“小月,你要記住,你自己不對自己好,別人又怎麼會對你好?罷了罷了,你還小,過幾年你就明白了,掌櫃的,將這些包起來。”

陳月眼瞧著紅鳶美人,吃完飯後,在這條街,逛了成衣店,逛了珠寶首飾,逛了胭脂水粉,最後,卻獨獨漏卻了那臨近著的書店。

還是走路走得面色越來越蒼白的白蘇提議道:

“啊鳶,要不去逛逛書店,萬一有幾本瞧得上眼的。”

紅鳶皺了皺眉,打量了一眼那招牌因為風吹日曬,已經有些掉色的書店。

“算了吧,這樣的店,哪裡會有什麼值得翻看的。”

說完,便繼續朝著另一家木工店走去。

陳月跟在後頭,心裡不禁想到這紅鳶美人說,她曾經是被甘順先生收養的孩子,只是如今看來,

她似乎已經沉淪於買買買的快樂,對書籍不太感興趣了。

白蘇身後跟著幾名僕人,其中一名僕人牽著一匹馬車,上面堆放著紅鳶今日採買的戰果,陳月心中算了一下,就下午這一兩個小時,紅鳶花出去的銀子就已經有一百兩。

換成下河村的良田都能置換二十畝了。

陳月一路跟在紅鳶身後,偶爾看見白蘇對紅鳶流露出的晦暗神色,但那眼神都幾乎轉瞬即逝。

襄省的一對才子佳人,兩人之間問題似乎不小,紅鳶口口聲聲說白蘇家族抑制了她吟詩作賦,可陳月今日瞧著,紅鳶美人似乎對看書賞雪無甚興趣,反而對那逛街買耍頗為有研究。

白蘇瞧著是帶著一股子悲天憫人的表情,卻也不見得對路上那些單衣過冬之人多一個眼神。

也不知道是紅鳶逛累了,還是覺得這縣城已經沒什麼看得上眼的東西了,叫了一桌春風樓的席面帶在車上,這才帶著陳月和白蘇一同回甘順先生的茅草屋。

此時茅草屋內,牛芳正準備燒火做飯,住在別人的房子,又沒有收她租金,她就捉摸著把一日三餐給做了,免得住起來總是心虛得很。

還沒等她將柴火放進火爐中,送完最後一人的甘順快走走到那廚房門前道:

“牛妹子,不必燒火,你且等著,我那學生晚飯前必定會回來,而且還會帶上一桌不錯的飯菜。”

牛芳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柴火,

回來的時候她就知道小月跟著甘順先生的學生出去吃飯了,說是什麼很貴很好吃的酒樓。

可想來甘順先生的學生們大多都是他收養而來,這招待一頓席面想必也是掏空了家底的吧?

甘順站在門外低聲道:

“不必擔憂,她如今嫁給襄城首富之子,正是新婚燕爾,手頭銀兩想來是不缺的,且她這人,雖如今被黃白之物迷了眼,但還算有幾分報恩之心,一頓飯菜,她總是要請的。”

如果陳月在這裡聽見這番話,大概會拍手稱讚,

總結的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