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紅臉色微變,手下意識鬆開了董瑞的衣袖。

她心虛的看向董瑞,卻見董瑞彷彿什麼都沒看見一般,只是轉過身去,收拾他那才從家中帶來的行李,如今又要收拾起來換地方放了。

這次談話後,牛紅徹底熄了帶走兒子的想法,只想認真在王家府上做事,將來攢夠休沐,去縣城看望他。

因著昨日的事情,今日家中無人有興致做早飯,只路過鎮上饅頭攤時,買了些饅頭,路上嚼來吃著。

因著臨近過年,這鎮上通往縣城的道路上牛車,馬車,馬匹,小驢,能用的交通工具幾乎都在這裡了。

不過與陳月想象的擁擠混亂所不同,大家都相當默契的跟在馬車行的後面,走道路最右側的一邊,偶爾,有那趕時間的人,駕著馬匹從路邊的草叢踏過,隨後一騎絕塵,將大家甩在身後。

每當此時,都會有那第一次出門的姑娘們,眼巴巴的瞧著,目露豔羨和崇拜。

這騎馬,可是一件費錢費時間的事兒。

陳月坐在馬車裡,左邊靠著牛芳,右邊挨著陳書,董瑞那小子執意要坐牛車上看行李,陳爹趕著牛車跟在馬車後,當然,這也是給了一人份座位錢才換來的。

一路上,馬車行駛緩慢,比之前來縣城時慢了快一半,走到半路時,馬車內便有人按耐不住詢問車伕怎麼回事。

“不知道,今兒一大早我架馬到鎮上時,城外雖然排著長隊,但是路上的速度也不慢,許是那前頭出了什麼事故。”

陳月噤聲,只靠著牛芳的肩膀眯著眼睛補覺,等到了縣城,還要趕好一截道路,她得先養好了精神才行。

馬車走走停停,上午出發,等到車伕說快到了時,陳月掀開牛芳那側的厚重棉布,透過那縫隙,只見晚霞如同海浪一般,一層追著一層,將整片天給染成了淡黃色。

默默的看了一眼這美景,陳月將棉布給放下,今日天黑之前他們必須趕到甘順先生住所,否則這一大家人,和一車的家當,要在縣城安置,那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有道是,坐公交車去蹦迪,該花花,該省省。

既猜測是那甘順先生所引起的風波,陳月自不會好性子的挨著收拾。

馬車緩緩駛入縣城大門。

“把馬車門簾掀開。”

一道不帶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

“大人,今日這是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兒?”趕著馬車的車伕諂媚的對著檢查的人笑著問道。

檢查計程車兵一邊掀開馬車的門簾,匆匆一遍看過之後又放下,

“縣令大人有令,發現臉上和頭頂帶刺青者,送到衙門去,你也注意點,說是和一起命案有關。”

馬車內,陳月聽著門簾外說的話,頓時明瞭,那海捕頭叫他們儘量來縣城,是不是早已猜到縣令的旨意,或者,是他勸誡的?

一路想著,馬車入城,將大家統一在馬車行縣城的店外下下來。

趕馬的漢子瞧見這那車上一行人疲倦的神色,面帶歉意的一邊丟了個草垛在車邊讓大家可以踩著下來,一邊說道:

“今兒這路走得久了些,大家莫怪,聽說這西市上最近來了些大夏的新鮮玩意兒,你們可以去瞅瞅。”

話音剛落,車廂內下來的女子臉上便揚起了微微笑意,與她身旁的微胖女子道:

“前幾日還聽縣城來的堂姐說她那胭脂膏是大夏運來的,得一百文一罐,塗上臉來,就像是本身的紅暈一樣!”

微胖女子臉上正抹著兩坨腮紅,聽見這話有些猶豫,但還是和女伴一同向著那西市走去。

只是走時,嘴裡還嘟囔著,

“少買幾塊胭脂就夠去春風樓吃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