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芳則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嘴巴微張,看著牛紅道:

“我在鎮上也聽過,那些行商說,娶了北邊荒漠女人生的娃,又漂亮又聰明,我還以為是因為那北邊人比咱們聰明的緣故,原來是這樣啊!”

牛紅豔羨的目光再次看向陳月,

“小月,會識字讀書真好,小姨活了一輩子不懂的事,書裡一句話就說明白了。”

陳月眼眸微垂,復又抬起看向小姨:

“等董弟弟來家裡,也可以和小書一同識字,左右不過是一根木棍和一些泥巴。”

“哎,哎,你放心,我一定讓他把事做完了才學,絕對不耽擱做事。”

牛芳翻了個白眼,

一巴掌拍在牛紅的肩上,

“你這老毛病咋還是這樣?想說啥就直接說,拐彎抹角的,這些年你是越發的不長進了!”

牛紅漲紅了臉,

接下來一路都沒有言語。

陳月也落得個清閒,

到了牛紅的婆家,三間破舊的泥房,房頂上的瓦片有些已經脫落,露出了那裡面的乾草和木頭梁來。

也不知道小姨怎麼和她婆婆說的,只看見那最先扁著嘴的老太太先警惕的看著陳家的牛車,後又著重看了兩眼坐在車上的陳月,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朝著院內將一名男孩給喊了出來,這冰天雪地的,他的身上穿著一件打了無數補丁的布衣,但領口處依舊可以依稀看見有一層薄薄的洗的發白的棉服。

和老太太身上那件嶄新的,厚實的棉服相比,顯得略微有些廉價。

男孩表情木訥,見到牛紅臉上也沒什麼變化,只是在看見陳家人後,低下了頭。

牛紅拉著他說了幾句話,男孩默不作聲,然後進屋裡,一會兒後,提著一個小小的包裹,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廚房,

又快步走去,從裡面拿出來一件明顯較新的棉服,只是那棉服比他的身形要大上不少,且料子顏色十分的老陳。

牛紅拉著一直微微低頭不吭聲的兒子上了牛車,又笑著和那董老太太再見,讓她回去不要吹風,免得著涼。

“董瑞,這是你堂姐陳月,比你大幾個月,這是你堂弟,陳書,今年八歲,明年要去參加院試,考過了就成秀才了。”

董瑞聽到後面,低垂的頭微微抬起,一雙丹鳳眼仔細的瞧著坐在他對面的小男孩。

“我叫董瑞。”

說完後,又低垂著頭放在他那不算大的包裹上。

陳月看了一眼董瑞手上那些凍瘡,以及因為寒冷而泛起暗紅的手背。

“董瑞,小姨被你奶奶賣給牙行,賣了十兩銀子。”

牛紅聽陳月說話,本想伸出手來阻止,但被牛芳給直接無情鎮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