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皇帝的稱呼變化,引得姬象瞬間失笑。

師兄?

當年嘉靖皇帝的化身雷軒老人,在第一次與自己相見時,因自己假稱漢仙,雷軒便以師兄稱之,這本是道教之內對於年長修士的尊稱,並不需要是同門。

而稱呼的變化,也反映著另外一人對己身的態度。

嘉靖皇帝野心勃勃,現在一切的敵人都已經消失,雖然不太明白現在的狀況,但失蹤的姬象重新出現,並且將事情平定下來,也就意味著舊光陰內的一切也應該都落幕了。

自己失去了三清合流的力量,太上之法也失去,但嘉靖皇帝卻長出了一口氣,因為他所擁有的太上之路是殘缺的,自己的修為不足以至於被太上之念幾乎奪舍,這條路起碼現在的自己還走不通。

哪怕是以天道真境之身,也具備如此巨大風險,嘉靖皇帝決定,暫時放下此事,先去新光陰。

是的,拋開已經不可收回的太上之路,超越光陰極盡也成為奢望。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就只有前往新光陰之中了。

而那些天心境的強者,他們此時應該還沒有抵達新光陰,他們必須要靠著人間的天命者作為舟船才能橫渡到下個時代,就如同逃難的難民一樣可憐無助。

而對於已經達到天道真境的自己來說,建立一個前所未有的仙道王朝,已經是可以預見的事情了。

嘉靖皇帝看著姬象,當然知曉眼前的首要任務,就是將姬象忽悠到自己這邊。

“人道的法界在師兄身上?”

“是,你要奪回去嗎?”姬象故意反問。

嘉靖皇帝打個哈哈:“師兄說笑了,師弟沒有這個心思。將人間煉為法界,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畢竟古先生那種大敵,哪怕我已達到天道真境,也難以應對。”

姬象冷笑:“你攻打地府在先,先殺太極,又攻元皇,是你勐打地府,破太虛寶器,才使元皇召古先生下降,怎麼說的好像你把人間作為法寶,是專門為了對付古先生一樣?”

嘉靖皇帝也笑:“師兄!這話說的沒有意義!我不打地府,難道師兄不打?師兄與元皇不戰,不過是暫時之事而已,地府損害人間多次,師兄本就要攻打地府,我不過是代勞而已,師兄何必大動肝火?”

“如今地府已被討伐,十八地獄也同樣不復存在。阿鼻地獄遠去不知所蹤,陰世重衍為陰象,正可重整太陰。”

“再說古先生!若是師兄前去攻伐地府,元皇到了緊要關頭同樣會召下古先生。”

“再說了,把人道煉為法界,萬千眾生盡在一象之中,以師兄之能,前往新光陰,將此中眾生解放,等於再活一世,豈不美哉。”

姬象臉上笑意不減,彷彿真被說動:“你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地府確實是要討伐,元皇也未曾死去,如今古先生‘不復存在’,太上也被我所滅,人道法界已經奪回,確實是應該前往新光陰中了。”

嘉靖皇帝目光一動,連忙道:

“過去,在我明代人間,流傳許多話本。其中頻頻提及一處虛構勢力,上統九天下攝十地,東縛生神西斬惡鬼,北統仙道南封諸神,操弄風雨雷電,摩弄陰陽星斗,領大地山河,坐鎮天地中央,居其中樞,照顧一切世間.....”

姬象打斷他的話,直接了當:“看來,你想立‘天庭’嗎?”

“然也!”

嘉靖皇帝興奮起來,試圖說服姬象:

“現在舊光陰落幕,正應該重整陰陽大象,新光陰之中,不再有人間王朝,而是設立天庭,巡掌天下一切諸象,天地神人鬼,蠃鱗毛羽昆,皆在其列!”

姬象故作好奇的詢問:“那若是真立天庭,我為何位?”

“三清在天帝之上,你要我作三清,還是作天帝?”

“三清地位在天帝之上,卻依舊是天帝名義上的臣下,你如何分配?”

如此直白,到時讓嘉靖皇帝吃了一顆定心丸,他立刻滔滔不絕起來:

“師兄功參造化,當然是作三清。三清並非天帝臣下,而是在天帝之上,猶如神上之神,地位尊崇不可企及,況且師兄已經三清合流,正合了三清之名。”

“天庭若立,天條則定,如此天下初安,而那些舊光陰之中艱難渡來的天心境,也一一冊封,使他們在天庭有名,加以管束,否則,舊光陰內裡山河數十天宮廝殺之景,還會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