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扶著人走進屋裡,一邊猜測道:“莫非是糟了暗算?”

聞梵音:總覺得你也沒比純熙聰明多少。

罷了,能碰到風清先生一位人精便是運氣了,不能強求太多。

她以拳抵唇,咳嗽了幾聲,聲音略帶暗啞道:“非是如此。是我想瞧瞧外面的熱鬧,卻忘了我這身體和眼睛不太中用。”

月皎欲言又止,若她沒有記錯,女郎的眼睛已痊癒,她出門前還見著女郎在窗邊看書呢。她也知道女郎是此世唯一的仙,肉身力量定更加強大,絕不可能吹吹風便著涼。

月皎神色嚴肅道:“原是如此。女郎若是想看,可以等我回來。您眼睛有礙,當與我同行才是。出門也需披上披風,抱著手爐。您一身單衣在這冰寒天氣裡如何不會著涼呢。”

聞梵音聽著她絮絮叨叨的說話,嘴角的笑意舒心極了。

月皎先生雖不如風清聰慧,卻比純熙識時務,有眼色。人的優秀真是全靠襯托了。

她輕拍了下月皎的手,神色自然道:“傳信於謝家吧。沒道理鳳鳥盟的人都撤離了,我們謝家人還在挨餓受凍。”

月皎腦中靈光一閃,立刻明瞭女郎此時這副模樣是為何了。

原是苦肉計。

她嘴角抽搐道:“是否給鄭二姑娘也傳訊過去?”

聞梵音故作平靜道:“阿姐與明舒可能不在一處,先生若留有明舒的聯絡方式,也可傳信於她。”

月皎:懂了。女郎怕的並非是少君,而是這位鄭二姑娘。

她將人扶到床上,順手收起桌上的書,換成刻制而成的竹簡。女郎今有眼疾,看是不能看了,用手摸摸上面的字倒是可以。

她轉身又取走屋裡的夜明珠,拿出村裡人送的並未使用過的燭火放在顯眼的位置。女郎既看不清,夜明珠放著不是引人懷疑嗎?拿出這不曾用過的燭火好歹能敷衍下。

她又打量了下房屋,將擺在妝臺上的銅鏡塞進櫃檯下。

做完這些後,她才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拿出兩張色澤各異的紙,提筆書寫一番後,心靈手巧的摺疊成紙鶴。

她開啟窗戶,看著紙鶴拍拍翅膀飛走,心裡計算著謝少君與二姑娘等人何時到來。

而最先來到此處的,並非是她唸叨的幾人,而是一身青色武服的純熙。

純熙來時,恰好是元辰。村民聞雞鳴起身,無論老幼,盡穿戴整齊出門。逢人便護持禮節,互相拜賀。噼裡啪啦的爆竹聲響起,淡淡的硝煙味和燃草味沖鼻,歡聲笑語中夾雜著淡淡的酒香。

聞梵音摸摸白布,按捺住走出去瞧瞧的心,乖乖坐在房內摸著竹簡上的字‘看’書。

罷了,明年元辰可以再看。

她寬慰了下自己後,忽地聽到有聲音自右邊而來。一隻手遞上一杯熱茶放在唇邊:“老師,我來遲了。”

純熙聲音忐忑不安,在深淵時她便發現老師眼睛上蒙著白布。當初老師被人拐走時留信有言,是被茫茫大雪刺激了眼睛,這才短暫性目盲。在深淵相遇時老師沒有好轉,如今再次相見依舊不曾好轉。

危晴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轉頭兩個朋友人沒了,就剩她與副樓主這個屑在一起,實在很挑戰她的承受能力。

見容嫻絲毫不覺得不對,危晴只能硬著頭皮問她:“容道友,冷道友與風道友去了何處?”

容嫻眨眨眼,一臉疑惑:“那是何人?我不曾聽說過。”

危晴表情一僵,您又在逗我玩兒嗎?

她無奈道:“冷疏影是去執行您的任務嗎?那風楚又去做什麼了?難不成她加入風波樓了?”

容神色更加茫然,她奇怪的問:“所以,你說的二人到底是何人,你的同伴?”

危晴仔細打量著容嫻的神色,發現她表情並不像作假,也不是逗她玩兒,頓時毛骨悚然之感油然而生。

她有些慌了。

副樓主竟然不記得那二人了,冷疏影與風楚姑娘明顯與副樓主更親近,可副樓主如今卻完全不認識二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