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老師告訴她,神已重啟她的世界,代替她懲治了那些人,她卻依然無法釋然。

她抬頭望向虛空,老師曾諱莫如深的提過一句,支撐攻略者來到她世界的東西出自大千界,那是神最終停留的地方。

聞梵音每到一方世界便會遙望蒼穹,她如今已成就仙身,不知距離所謂大千界有多遠。但無論有多遠,她總會走到的,然後走到幕後真兇身邊,一手扭斷他的腦袋。

心裡想著可怕的事情,聞梵音面上掛著柔柔的笑意,白布遮眼,顯得羸弱而楚楚可憐。

傲慢讓她付出了代價,她不曾想這方世界的盧家居然有如此膽色和能力,推衍到她到來後便開始算計,在她流落在外的那些時日,輕而易舉的抓到了她,奪走了她的力量和記憶。

若非知道無法殺死她,或真用盡辦法殺了她會遭遇天罰乃至更可怕的事情,怕是盧家恨不得飲她血、啖她肉。抽走她的靈魂。

四歲那年,她被盧家抓走。盧家使用鎮壓氣運的法寶天問鏡和王家的氣運法寶咫尺山河盤困住她,並拿走她的記憶。

她渾渾噩噩被禁錮,好在本能依舊保護她安然無恙。

後來一日,她終於從盧家逃走。路上遇到神醫谷的當代谷主,那位小姑娘,她叫——嗯?妙音??

這好像是她的名字。

聞梵音猛地瞪大了眼睛,雖然白布擋住了。她很是意外,因她記憶迴歸,突然想起那個小姑娘,竟是她的一具分身。

她來到此世後,成為小嬰兒,日日陪在爹孃身側,太過無聊才耗費心力創造出一具可行走在外的分身。誰知那麼巧便被神醫谷收養、教導。

她被分身撿起時沒有了記憶,在渾渾噩噩中跟在分身身邊好些年。

聞梵音嘴角緩緩揚起一個笑意,分身也是她的意識,一想到當時看到另一個她如同木偶娃娃般任人大半,乖巧聽話便覺好玩兒。

她閒暇之餘,除了辨認藥草,學習藥理便是疏離本體與分身的力量,爭取早日讓本體獲得清醒。任務還需本體去做,分身不過是她在外面玩兒用的,沒有多大的力量。

時間很快朝前走了十一年,分身的力量和意識與本體重合。她本想著恢復後便去找盧家的茬,不曾想盧家還有幾分手段,她的記憶很快又沒了。

難怪當初神醫谷的一切恰到好處,難怪神醫谷谷主身上有她的東西,她們本就同為一體。

可惜二者融合後,記憶沒回來,只啟用了身體的自保力量,絕對反彈和絕對治癒,這是屬於此世上天最大的優待。

凡在此世,無人可傷及她。

當她本體甦醒的瞬間,身體裡埋藏的盧家的後手被激發,那潛藏在意識裡的棋子想要操控她,卻沒料到被她直接摧毀。

想來盧家那時便意識到她已脫離掌控,這才一直操控汙穢之物追殺她。即便殺不死她,也要延緩她知道一切的時機。

盧家究竟要如何?

聞梵音罕見有些苦惱,這方世界的天機一脈盧家讓她驚豔不已,能拉下一位仙,且是上天所庇護的仙,怎麼可能是昏庸之輩。

這可是與上天作對成功的例子,何等瘋狂又天資聰慧。

他們心知肚明自己已獲罪於天,因而在完成本來目的後便多加了一條,換了這天。

聞梵音:“……”所以,這是這方世界毀滅的根本原因?

那她沒來之前是為何?

聞梵音在心中推衍起世界走向,盧家想要如何?

可在她即將得到結果時,天地震顫,濃霧迷眼。

聞梵音不爽的‘嘖’了一聲,盧家遮掩了天機,糊弄了上天。這可真是好手段啊。

想到此處,她立刻側頭‘看’向月皎問:“風清先生可有告知何時歸來?”

月皎搖搖頭:“那混蛋不曾告知我具體時間,不過他放言會盡快趕來。”

聞梵音心底安全感頓時升了起來,盧家雖然能搞定上天和她,但風清先生能搞定盧家,而她勉強能搞定風清先生。

換言之,有風清先生在,盧家便不用怕。

她想了想,毫不吝嗇於自己的信賴和依靠,說:“月皎先生,催催風清先生用最快速度回來,我需要他。”

月皎乾脆利落的應了,沒有多問一句,實在太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