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梵音從善如流道:“好,阿光。我叫聞梵音。”

唉,明明是熟人,偏要新認識下,仙門的人戲真多。

“聞姐姐~”範輝頂著少年的臉蛋甜甜的喚道。

聞梵音嘴角揚起一個笑容,應了一聲。垂眸掩去眼底的趣味,離開純熙那個木頭後,有趣的事自己便找上門了。

一炷香很快便過去,範輝正正好帶著聞梵音來到了最近的一處村子。聞梵音默默想著,她與純熙走的不僅遠,方向選的還都是沒有人煙的,純熙這運氣絕了。

“聞姐姐,到了哦。”範輝將人放下,語氣興高采烈道。

聞梵音眨眨眼,緩解了下痠痛感,聽著耳邊隱隱傳來人煙聲,嘴角無意識揚起一抹笑意,說:“多謝阿光。若非是你,我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範輝故意用那種憨憨的語氣道:“嘿嘿,聞姐姐不要這麼客氣啦。你別惱我自作主張勸說你離開便好。”

這時,一絲涼意落在鼻尖,聞梵音一愣,反應過來道:“是下雪了吧?”

範輝道:“對,下雪了。”

他突然‘啊呀’一聲,差點原地跳起來:“糟了糟了,聞姐姐,這會兒雪越來越大,我留下記號很快便會被大雪覆蓋。”

聞梵音卻冷靜詢問:“阿光這會兒若回到原地,是否可以趕上?”

範輝眼裡閃過一絲讚歎,這位尊上正是無時無刻不在改變旁人對她的認知。明明此時不過是盲眼又無助的柔弱女子,唯一熟悉的人還不在身邊,剛還瑟縮在他懷裡,轉眼間便理智平靜起來。

真不愧是尊上啊。

他結結巴巴道:“啊,可能來不及了。不過姐姐也不必太過擔憂,姐姐的學生若是回去的早,很可能也已看到標記,追了過來呢。”

啊,那幾粒花生米即便不會被大雪掩埋,也會被飢餓的鳥兒吃掉。這可怨不得他,他已留下了線索,純熙姑娘最後沒看到,那隻能說是無緣了。

聞梵音嘆息道:“她一向……”

頓了頓,她將到了嘴邊的‘愚笨’嚥了下去,覺得在外人面前這麼評價學生不合適,話頭一轉道:“比較固執,我也不知她是否能追上來了。罷了,無論如何,都不能一直勞煩阿光,我現在此處等待一日,若她不曾找上來,便只能前往目的地會合了。”

她心中十分複雜,聽範輝的意思,純熙顯然是不可能找到她了。這傢伙拐走她究竟有何目的?私自行動還是盧家的吩咐?

範輝疑惑的問:“目的地?聞姐姐要去何處?你一人怕是不方便,如果你不嫌棄,可以帶著我一起走,我雖見識少,可當姐姐的眼睛還是做得到的。”

聞梵音抬手摸摸眼睛,苦笑道:“我要前往深淵。阿光若是不怕,便跟我一起吧。我的眼睛……如今也確實不大方便。”

聞梵音拄著黑傘小心翼翼走著,範輝在前方領路。他故意放重了腳步聲,好讓身後的人能夠聽到,並形容著腳下的路況。

比如:“姐姐慢些,朝左走一點,前邊是個小坑。”或者“姐姐步伐稍大些,中間那兒有顆石頭,你跨過去便可。”

可以說很盡職盡責了。

聞梵音順順利利與他走到一處矮土房前,矮房屬於一對祖孫的,範輝拿出吃食贈送給他們後,他們便高興的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

“聞姐姐,你若不嫌棄,便與這位小女郎住一間,我與老伯住一間,你看行嗎?”範輝合情合理的安排道。

聞梵音並無異議,她在這裡安心的住了下來。有個避風港,可比在純熙懷裡過夜強多了。即便純熙懷裡暖烘烘的,但兩個人捱得那麼近,稍微動彈下都能蹭到不該蹭的位置,實在令人苦惱。

這種福分她享不來,日日都在軟綿綿的窒息中甦醒,讓人羞窘又無奈。

另一邊,純熙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吃的轉身便朝回趕去,結果原地只剩下被大雪掩蓋的氈子。

純熙瞪大了眼睛呆愣在原地,我老師呢,我那麼大一老師怎麼就不見了。

她環顧四周,白茫茫一片,大雪還在不停降下,雪地上連個腳印都沒有。等於說,她完全失去了老師的蹤跡。

純熙唇角抖了抖,要完了,老師不會被狼給叼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