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盧少君的病症並不容易。”聞梵音眨了眨眼,輕步走到輪椅後推著輪椅走。她行動間的動作從容自然,氣質平和,顯得及有教養。

將這一切看在眼底的盧衍眼底的探究一閃而逝,完全不似神醫谷放養長大的孩子。

“您自身乾淨整潔,卻連踏足世間都不願意,我聽聞您也很少出門。”她雖然笑著,聲線也輕軟,整個人帶著一種無法忽視的飄忽感,卻像極了二月的風,輕柔卻刺骨。

她下了一個定論:“您厭惡這個世界。世間的暗面在您看來是無法容忍的骯髒。”

她輕嘆了口氣,溫軟柔和道:“您發自內心的抗拒外界。若無法找到根源,這病便永無法治癒。能救您的,只有自己。少君,您願意接受完整的世界嗎?”

外面的世界並非非黑即白,盧少君,原來你竟是這般天真。

她腦中莫名冒出一句話:男人至死是少年。

很應景啊。

盧衍握著書的手一頓,很快便又恢復了正常,他答非所問道:“看來聞谷主對接觸的一切接受良好。”

聞梵音眸色一深,總覺得盧少君話裡有話。

星羅棋佈的仙光交織出現,下一刻二人直接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謝家竹海內,同樣也是星羅棋佈的仙光咋現,二人的身便出現在眾人面前,聞梵音的手還打在盧衍的輪椅上。

眼見著她眨眼的功夫又回來了,聞梵音神色明麗從容,鬆開手退到一旁竹子邊:“少君原是要帶我回來。您說一聲便是,我不會拒絕您的。”

她眸底好似有星星閃耀,笑意綿軟道:“不過您的病症也確實只能靠您自己。”

靠在一旁的李玉恆張嘴想說什麼,看了眼盧衍冷淡的眉眼便將話嚥了下去。

鄭明舒輕咳一聲,打破了這古怪的氣氛,她雲鬢高挽,只右側垂下一段悠長端麗的發:“梵音,上章真君隨身玉佩含有上章河的血氣,這玉佩很可能是從上章河而來。”

聞梵音眼尾上挑,好奇的看向鄭明舒。

“因而我與謹之、瞬平準備帶人前往上章河探查。”鄭明舒直言道,“範兄要送唯之回盧家,無憂和雲悅在調查其他線索。”

“所以?”聞梵音接話道。

鄭明舒悠悠然道:“所以聽聞你在外面受到襲擊,我委託盧少君將你帶回來,交由歸亭照看。”

這可真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聞梵音輕笑一聲,她的笑像是天邊偶然離合的雲,靜謐又不含任何情緒,她拂袖朝竹海外走去:“如此,便如你所願吧。”

竹海靜謐不久後,鄭明舒才遲疑道:“她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