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梵音眼裡閃過一絲厭惡和不喜,一旦涉及這種死而復生、向死而生類的事件,她便難以自控,彷彿自身權柄受到挑釁。

可仔細想想,又跟她沒關係。

至於背後之人的身份,既然剛才沒有一鼓作氣探究到,便沒有繼續推演下去的必要了。

推演天機這事比較玄乎,若本該推演的東西在未知的打斷下沒有結論,那便預設時機未到。

聞梵音對背後之人並不關心,她今日已得知足夠多的資訊。

她揉了揉眉心站起身來,走到桌前提起茶壺想倒一杯茶來,卻不妨腿一軟磕在木桌上。

好在最後關頭絕對反彈開啟,讓她免於受傷,但茶壺卻摔在木板上。

她喉嚨一癢,大聲咳嗽了起來,越咳臉色越蒼白。她眉頭緊緊皺起,好似忍受巨大的痛楚,但她並未察覺到身體哪裡不適。

也就是說,剛才是病弱負面力量被迫開啟了嗎?

聞梵音神色有些複雜,病弱狀態乃是原神醫谷那位喪命的姑娘友好贈送她的,其效果大概是某些時候讓她表現的更加……弱不禁風?

除此之外,咳嗽這麼久喉嚨都不會痛一下,既然全然無法影響到她,小姑娘送的這禮物便好生留著吧。

“女郎,我可否進來?”門外,迎秋焦急的聲音傳來。

她本在外面守護,聽到女郎下床的聲音並未在意,誰知轉瞬間便聽到茶壺砸地、女郎大咳的聲音。

回想起女郎病弱的身體,她不禁擔心起來,唯恐女郎病發。

畢竟白日剛受到驚嚇,雖說女郎當時並未有異常,但她也無法確定女郎是故作無事還是真的無事。

而此時,隔壁鄭明舒聽到動靜也走了出來。

聞梵音撿起地上的茶壺,直起身放在桌上,這才開口道:“迎秋先生,請進。”

迎秋立刻推門進來,鄭明舒緊隨其後,一向注重禮儀的她此時髮絲凌亂,頭上更無飾品,可見是匆忙間直接走出來的。

聞梵音見著二人焦急擔憂的神色,笑著迎了上去,一襲藍色繡金線的外袍隨湖上夜風輕輕鼓盪,整個人自清冷如月的清輝中走出,恍如神人臨塵。她面色雖顯蒼白,卻更襯得那雙仿有星子的眼眸中有湛湛神光。

看到二位來客,她揉了揉眉心,歉疚道:“迎秋先生,明舒,我不小心打翻了茶壺,驚擾到你們了。”

鄭明舒轉身關上房門,將冷風關在外面,見她袖袍平順垂下,這才上前摸了摸她的手,有些氣惱道:“你又不是不知自己身體,怎能如此不愛惜。你剛才在做何事,手竟這般冰涼?”

好友並未修煉,不像她已不畏寒暑。秋季夜晚寒涼,晨起更是霜寒,以好友這副身體,若不好好養護怕這麼一凍便要病上一場。

“我閉上眼便想起今日妖獸襲擊之事,這讓我無法入眠,便在床邊坐會兒。”聞梵音語氣裡一如既往帶著微微的笑意,彷彿自己說話沒有用春秋筆法刪去所有重點又無聲無息引人誤導一樣。

鄭明舒神色一滯,懊惱道:“是我思慮不周。你不曾見過妖獸,很容易驚著。而你身體虛弱,被妖氣衝撞後便有可能生病。”

她輕輕用力,將聞梵音推到床上讓她躺下,神色認真道:“梵音莫怕,那妖獸已被剷除。今日我與迎秋先生守著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