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笑著,長長哦了一聲。

放下椅子,陸淵用袖口擦了額頭上的汗,伸手了抓了抓被汗水流過,有些痛癢的通紅臉頰。

兩人來回幾趟,搬完東西時剛過正午,壯漢喊來管事,彎腰討好地說道:“管事,已經搬完了。你看看滿不滿意?”

管事去仔細檢查了一下東西沒有磕碰破損,回來說道:“走吧,跟著我去拿工錢。”

眾人跟著管事穿梭在白牆青瓦間,路徑一轉,在一處小亭內看見一位姿色上佳的豐腴美婦人。

眾人中的幾個壯漢腳步停下,瞳孔微張,瞪大雙眼,被眼前這一位女子驚豔到。

管事察覺到壯漢的目光,皺眉沉聲道:“別

亂看,管好自己的眼珠子。”

眾人低下頭,快步跟上管事,一個壯漢忍不住抬頭匆匆一瞥。

眾人領了工錢,出了周家側門。

在周家門口,眾人中的一個高瘦漢子看著走路有些搖晃的陸淵,打趣道:“小子,你這身體不行呀,幹了這麼一點活就這副德行了,是不是昨晚用力過猛,傷身了?年輕人要注意分寸,不然以後只能看,不能那啥,那得多難受呀?”

眾人臉上多多少少帶著些笑意看向陸淵,唯獨眾人邊緣處的楚雲。

楚雲冷漠盯著高瘦漢子,緊握雙拳,一字一句問道:“你說誰不行?”

高瘦男子回過頭,用手指著陸淵,看著楚雲嘲笑道:“就是說這個病秧子。”

陸淵繞到楚雲身邊,用手拉住楚雲手腕。笑著回應道:“我什麼身體,我自己清楚,就不勞煩你關心了,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看你這身板和這不小的年紀,不知道你還行不行。”

李三臉上的笑容一凝,瞪著陸淵道:“我行不行,你娘可能知道。”

走到陸淵身前,一巴掌甩在陸淵臉上,輕蔑道:“小畜生,有娘生,沒爹教的東西,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幹那麼少的活還和我拿一樣的錢。”

高瘦男子忽然提高聲調,“憑什麼?”

陸淵嘴角滲出一點血,面無表情地盯著高瘦漢子,手指死死抓住握拳的楚雲。

又看了看站在高瘦男子身後的幾位壯漢,陸淵轉頭拉著楚雲離開。

一路上,陸淵面無表情,只是一直緊緊抓住楚雲。

陸淵和楚雲兩人一起走到鹿鄉街的糕點鋪子裡買了些糕點,陸淵讓楚雲趕快回家。

獨自一人的陸淵用積攢的工錢與街上的李家管事換了些破舊的衣物和一床青色的棉被,又在街口的包子鋪買了幾個暗黃色的饅頭,趁著這會雪小,陸淵趕回廢棄的庭院。

庭院沒有沒有廢棄前,主人家裡的光景應該還是不錯的。

這座庭院中已經被砸壞的椅子做工精細,雕刻的動物草木栩栩如生。庭院中還有一口用一整塊青色巨石打造的的石缸,石缸上雕刻了幾隻神態各異的猙獰猛獸。

陸淵放下衣物和被子,坐在門檻上啃著饅頭,望著天空發呆,眼淚在微紅的眼眶裡打轉,寂靜的庭院中只有少年輕微的哽咽聲。

此時的陸淵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好幾年前。

那時爹孃外出勞作,只剩自己一人在家,自己打哭了欺負自己的小孩,最後小孩的母親出現,拉著那個小孩回家。

回到家的陸淵,獨自一人趴在圍牆上,望著父母離開的方向大哭起來。

這時的陸淵也想大哭一場,可是再也沒有人為為自己擦眼淚,安慰自己了。

陸淵收回思緒,用手袖擦了擦眼眶,直了直腰,伸手捶打了幾下腰,回屋收拾起屋子。

抖開那床青色的棉被,忽略那個雙掌大的破洞和周圍一圈暗黃色的圖案。

將破舊的衣服鋪在草上,被子對摺放在一旁。

收拾好家裡的陸淵又到門檻上坐著,看雪停了,陸淵轉身進屋在牆角的一個布袋裡抓出一把稻穀放進衣兜。又拿起旁邊的一個簸箕和一根細繩就出門去了。

這半袋稻穀是陸淵這兩三個月去收割過的稻田裡撿的,倖幸苦苦才收集到半袋。

陸淵要到不遠處的稻田裡去捕一些麻雀或者其他一些在稻田裡覓食的鳥,當做自己的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