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裴如琢與廖桃(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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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如琢入仕這快十年裡,從無名小卒一路追隨皇上幹到了宰相,三十的年紀成了大巽國史上最年輕的相爺,年少時他平民出身連中三元,欽點狀元,那是就已經是風光無限的少年郎,如今快十年過去,仍是風頭不減。
“公主慢走。”
今年七歲的大公主剛從相府離開,禮貌的抱著書卷謝過後上了馬車回宮,臨行前替她父皇母后問了這位官居一品的宰相大人一句:“裴大人,父皇母后讓本公主轉告您一聲,您是時候找個夫人了,否則這京中的小姐們,還要再為大人爭上十年。”
三十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還不算老,但三十還沒成家的男人就十分少見了,尤其是裴如琢這種品行端正年輕有為的男人,打從快十年前,不少姑娘的心思就一直落在裴如琢身上,芳心暗許拖成老姑娘的也不少。
尤其是後來,裴如琢的官越做越高,地位權勢在手,別說他三十了,他就是四十歲,只要這正妻之位空著,都有人願意為此趨之若鶩。
“臣會好好考慮的。”愣了良久,裴如琢抱拳向這穩重的如同小大人似的大公主行了一禮。
立於門前,看著皇家馬車駛遠,裴如琢微微嘆了一聲,不想這一晃眼,他都已經是這個年歲了,彷彿年前這位大公主,才在襁褓中似的,轉眼就已七歲,已見她父母那優秀的雛形。
相府雖大,卻只住著三位主子,為官穩定之後,裴如琢就從老家將一雙父母接入了京中居住,裴父識文斷字,不過卻沒能考個功名,成家之後索性一心培養起兒子來,裴母便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農女出身,如今多少年過去了,仍是有些不習慣京中的富貴,這個年紀了,還喜歡再府內收拾收拾小菜園子。
雖說有下人,但許多事情裴父裴母還是樂意親歷親為,相府裡主子跟下人的關係也十分融洽,除了偶爾裴如琢的同僚到訪,便是這位小大人似的大公主經常來,裴父裴母對這位大公主是十分的喜愛,如同看待自家小孫女似的,每次來都要好生喜愛一番,只是他們這舉動,無疑也讓裴如琢十分有壓力。
大公主是學足了她那位母后的隨性,裴父裴母待她好,她也便真當自己是小孫女一般,在相府有時候就像在自己家似的,除了跟裴如琢請教功課時頗有公主風範,旁時都在裴父裴母跟前,嘻嘻哈哈的才像個孩子。
“唉。”
裴如琢身後響起兩聲嘆息,似乎對大公主的離開很是戀戀不捨。
雖說皇上皇后夫妻兩個那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家寶貝閨女來相府,甚至忙起來的時候直接就把孩子丟過來給相府帶,但到底不可能真留皇室明珠在臣子家小住數日。
“爹,娘。”裴如琢聽著他們嘆氣,自己也忍不住嘆氣,“大公主畢竟是大公主……”
“這你爹孃自然知道。”裴父哼哼了一聲,“你爹啊,是眼瞅著覺得自己入土之前是抱不上自己的親孫兒咯,所以只能眼熱眼熱別人的孩子咯。”
裴母在一旁點頭附和。
“娘,您怎麼也跟我爹一個鼻孔出氣呢。”裴如琢不免沉默。
裴母不樂意了:“兒啊,這些年你總說什麼,男兒志在四方,不想沉溺兒女之情,娘是沒讀過書不懂,也一直依著你,可瞧你都三十了,如今你也得聖上信任,位高權重,你說怎麼就沒有姑娘家得看上你呢。”
裴如琢:……
“還是說這京中的小姐們,嫌棄你娘我這個做婆母的出身不好……”
“娘……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多想。”裴如琢嘆了一口氣,“您如今哪裡還能算是出身不好,兒給您掙來的誥命夫人,這京中哪有幾個啊,何況在您這都不必像那高門世家那般立規矩,她們喜歡您這樣的婆母還來不及呢。”
“那我兒你什麼時候能領一個回來呢?”
扶著裴母的手一愣,裴如琢有些啞然。
裴父手背在後面,扭頭往府內走去:“咱們裴家也沒什麼別人了,倒也不是說逼著你娶親,總歸我跟你娘歸西之後,要有個人陪著你一起吧?”
裴母動了動嘴:“從前姓廖的那小子還常與你走動,如今也不見人了,這相府啊,還沒有從前村裡熱鬧。”
但京中到底跟村裡不一樣,從前鄰里住的近,必定是要相處的,你家有忙我家幫的,京中的高門大院雖然富麗堂皇,但相處便少了,各家都有各家深水,誰敢輕易踏足呢?
廖桃從前來的確實勤快,從前高中他二人就住的比鄰,後續也一直如此,只不過相府隔壁的大將軍府,已經大門緊閉兩年了,只有個老管家和幾個下人看著這裡,時不時的打掃一下屋內的灰塵。
自他那次魯莽的意外之後,已經過去許多年了,兩個人之間關係似乎沒什麼太大變化,廖桃性子大大咧咧的,仍舊是原來那個樣子,只不過又總覺得有些彆扭,就這樣許多年過去,他成了宰相,她做了大將軍,二人在事業上,晉升的速度倒是幾乎比肩,兩年前廖桃奉命駐守邊疆,打那之後也就暫時沒了往來。
“說起來,那小子跟咱們兒子也是一個德行。”裴父裴母並不知道廖桃本是女兒身的事情,見廖桃一人住在這將軍府裡,又跟自家兒子關係如此好,這幾年一直當她是半個兒子看待,“一把年紀了不找媳婦。”
裴如琢:……
廖桃那是真的找不了。
但想起廖桃,難免又想起當初那場意外。
裴如琢的臉有些紅。
那之後的這些年,他們二人誰也沒不識趣的提起這件事,廖桃似乎也一直沒有嫁人的興趣,打仗帶兵才能看到她興致沖沖的樣子。
她上陣殺敵的樣子的確勇猛,這些年來成就了那個戰功赫赫的廖大將軍,穿著甲冑威風凌凌的班師回朝時,總能見她面帶喜色,裴如琢想,她大概生來就是要在軍中的,嫁人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束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