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真相（2）

“我記得……我記得……我現在記起來了！”鄧千秋緊緊的抓著她的手道，“可那個時候，偏偏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是啊……”文姨娘說這話，越發有些進氣多出氣少，“所以那時候……我真的恨過你……趁著無人……接近了你……我恨著……但又不得不……承認，我也愛著你……我恨你忘了……我，但……也歡喜你……還活著。”

“那……一夜瘋狂，我曾想過……你既然……都不認我了，那或許……我們就沒有……緣分了……”

“但是……也就是那一夜，我有了……你的……孩子。”文姨娘笑了笑，“為了我們的……兩個孩子……我也得……好好活下去……”

“只是……沒有你……這日子真的……真的好難熬，那時候……我以為，我真的……一輩子就……見不到你了……”

“我好恨……好恨……恨沈書承……帶走了我……恨顧芝婷……她買兇殺人……害你失憶……”

“我恨啊……不出了這口氣……我怎麼活下去啊……”在文姨娘這斷斷續續的話語當中，真相被一點一點揭露，“恰好……顧芝婷也有了身孕……我怎麼能……讓仇人……過的暢快……”

好像是迴光返照，文姨娘多了些力氣，擰著眸子看向同樣死死盯著自己顧氏：“顧芝婷……大夫人……你真的太自信了，自信以為……只要掌著家，你就能任意妄為，可我偏不讓你……如此得意，當年……你懷的第二個孩子，早就讓我下藥……胎死腹中！”

“你說什麼？”顧氏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掙扎似乎想起來跟文姨娘拼命！

文姨娘笑了幾聲：“我說……當年你懷的第二個孩子早就死了！你跟沈書承，害的我跟鄧郎……不能廝守，我動不了沈書承……我還動不了你？”

“哈哈哈真是可笑啊！顧芝婷，你寵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其實是你最恨的人跟別人生的女兒！”文姨娘笑得很是痛快，“一想到啊……我的女兒，被你精心呵護，養了這麼多年，你甚至都不知道……你當年那個孩子……早就死了，多麼可笑啊！”

“你……你！”這一番話如同晴天霹靂，讓顧氏不顧一切的爬著朝文姨娘過去，“你竟敢殺了我的孩子！”

沈棠玉……沈棠玉竟然不是她的女兒！

而她嬌養了這麼多年，竟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同樣愣住的還有沈棠玉，整個人一瞬就呆滯在了原地，被文姨娘那一句我的女兒怔在了原地，怎麼會……怎麼會……她是沈家的嫡長女……她不是沈家的嫡長女嗎？怎麼會……

“我不信……我不信！”沈棠玉從長凳上跌了下去，“我怎麼會是你的女兒！這怎麼會！”

可文姨娘已經快沒有力氣解釋了：“顧芝婷，你這就受不了了嗎？……那我來告訴你……我真的要感謝你……每次你我有孕的時間都差不多……在鄧郎恢復了些許記憶來找我卻暴露之後……我就知道……你不會放過我，所以……我也不會放過你……”

“你們想等著孩子生下來，滴血驗親，來決定我的生死，那……我就讓你們驗。”文姨娘這話說的毒惡，“那年我腹中的孩子……自然不是你沈家的種，可不要緊……有一個現成的不是嗎？”

“只可惜我那個孩子沒足月就在我腹中沒了，不過……我知道鄧郎沒死……我知道他記起我來了，所以只要我還活著……鄧郎早晚有一日，他會再回來接我走的。”文姨娘此刻已經累的閉上了眼睛，“我就這樣，磋磨著你們的女兒，讓她每天過的生不如死，再看著顧芝婷你，因為恨我，把恨意遷怒到自己女兒身上，我每一次看你……罵著……打著，自己的女兒，到如今恨自己的女兒入骨，每一次你對沈芙玉的針對，我都高興極了！”

顧氏徹底愣住了，有些艱難的轉過頭看向沈芙玉，下一刻忍不住抱頭尖叫了起來：“不可能！這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文姨娘輕笑了一聲，“滴血驗親，當年不是驗了好些次都準確無誤嗎？”

養了仇人的孩子十九年，恨了自己的孩子十七年，顧氏整個人攤在地上，她這些年，她這些年都做了些什麼？

“你這個毒婦！”沈書承扶住了顧氏，恨不得當場要殺了文姨娘洩憤！

可木已成舟，這一切如不是鄧千秋的出現，甚至還會再隱瞞上許多年，或許顧氏和沈書承知道真相的時候，會是在臨死之前。

文姨娘雖然也不明白，為什麼沈芙玉突然變得厲害起來，但她看得出來，沈芙玉對顧氏也沒有好感，或許終有一日愈演愈烈，這件事就會在顧氏臨死錢從她口中說出，但是這一切……都已經晚了，都已經成了定局。

“我自然……更不可能讓別人的女兒……做主……我兒子的婚事。”文姨娘道，“他要是跟官家小姐成了親，如何……如何再跟他的親生父親……回去……”

用盡了全身所有力氣，文姨娘說出了最後一句話：“鄧郎……你要……照顧好……我們的孩子……我今日……是保護了……我自己的……女兒……所以……我不難過……我也……不遺憾……但是你……”

“你要……帶著我們的孩子……好好的……活下去……”

話語越來越弱，交代完了一切，文姨娘既報復了沈書承跟顧氏，也賠上了自己的一輩子。

鄧千秋沉默了許久許久，道：“我要帶她回去安葬。”

人已經死了，再糾結也沒有任何意義，秦致逸點了點頭：“可以。”

可顧氏不肯答應：“不可以！不可以！她害死了我的孩子！也害慘了我的孩子！憑什麼這麼便宜她！”

“沈大夫人若是拿得出證據證明自己從前沒有買兇殺人，朕便讓人將屍首留下來供你出氣。”秦致逸的意思很明確，顧氏若想鞭屍出氣，就得證明自己沒做錯過任何事，“別的朕不知道，只是皇貴妃的遭遇，朕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