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 本分

賞識沈家一下是沈家的確能辦事，但是沈書承一向也有自己的私心，這一點他不改，妄想靠做秦致逸岳丈來保沈家世代榮華富貴那還是免了吧。

忍不住微微白了沈書承一眼，沈芙玉就打算直接離開這裡。

“芙兒你怎麼突然這樣說……”沈書承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沈芙玉，眼中瞬間的失落倒是一點都不作假，“父親以為，你已經原諒我跟你母親了。”

“本宮明說了？”沈芙玉深呼吸了一口氣，等下她得找廖桃問問，問問她這段時間都幹了什麼，都跟沈書承說了些什麼，何況最讓她覺得好笑的是，恐怕連沈璘昱都看出來了異樣，察覺到了之前幾個月的沈芙玉都不是自己，但是沈書承呢？

真要能有半分父愛，如今在這殼子裡的仍是原身不是自己，什麼感情遲到了都是遲到了，如果遲到不是什麼要緊事，那為什麼大家都喜歡守時守約的人呢？沈芙玉瞥了不可置信的沈書承一眼，見他眼底似有怒意，隨即冷笑一聲：“怎麼，沈尚書要同本宮發火不成？那你可得注意著點身份。”

說完直接離開，獨留下沈書承一個人在原地有些羞憤交加卻又不敢在外釋放，狠狠一甩袖子臭著一張臉離開！

這一幕都被站在暗處的沈璘昱收入眼底，但他並沒有上前阻攔，這個樣子的沈芙玉，才是真正的沈芙玉，只不過是血脈相連的陌生人而已。

只是恐怕母親又要為此落淚，自那一次弄清了家中子女的身世，顧氏就日日以淚洗面，為她第二個孩子的死哭泣，為這十幾年對沈芙玉的刻薄哭泣。

看著顧氏哭，沈璘昱作為長子的確於心不忍，但除了儘可能的讓顧氏把注意力轉移到孫子身上之外，他毫無其他辦法，稍提一嘴沈芙玉，必定要被顧氏說一句冷情冷肺，兄妹情誼都不放在心上。

這話聽得難受，只是沈璘昱已經二十多歲了，他能理解顧氏對沈芙玉的心情，於是索性不再提起沈芙玉，只說自己也沒什麼機會見到沈芙玉。

想了想，沈璘昱沒有追上去說什麼，至於沈芙玉現如今在做什麼，沈璘昱覺得他也沒什麼資格過問，不難看得出沈芙玉心計謀略不輸男子，她才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她做的意思，如今幾乎就算是等同於皇上的意思了。

只是他沒去找沈芙玉，沈芙玉卻兜兜轉轉回來找上了他：“廖大人在何處？”

這驛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人也不少，這樣自己找未免有些太大海撈針，這左顧右盼，就見著沈璘昱也在附近，直接將人攔下問路。

沈璘昱拱手行了一禮：“廖大人若無公事要忙，大多時間都在驛站後頭的空地待著。”

沈芙玉點頭，問到了廖桃的所在地，她便打算過去。

“娘娘！”再三思量，沈璘昱喊住了沈芙玉，見她回頭，他頓了頓道，“臣想問娘娘，沈家究竟應當何去何從？何以為安？”

朝中沈家雖有勢力，但沈璘昱多少能察覺到一點，皇上對世家極為防備，難道註定世家就只能走向末路嗎？

“有句話說得好，叫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四下沒有旁人，沈芙玉忽然這樣說了一句，其實沈璘昱也算是世家子弟中有些實幹的人了，“其實你自己心裡有答案，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犯不著來問本宮這些，只不過是你沒有辦法說服沈書承罷了。”

對於沈芙玉直呼沈書承名字的事情沈璘昱默默的低下頭只當沒有聽見，繼而就聽沈芙玉繼續說道：“但也別妄想說服他的會是本宮，為官當對朝廷對百姓如何，為人當對國對家如何，當是本分的卻要人提醒勸說，豈不可笑？”

沈璘昱張了張嘴，這些大道理對於世家出身的男子來說，幾乎是啟蒙後就一直熟記於心的，可大道理背來背去，背了這麼多年卻好像沒有誰真正領會了意義。

再抬頭時沈芙玉已經走了，沈璘昱想著自己還有要事在身，自然也沒有時間再糾結這些，沈家的將來究竟會如何，掌握在他們自己手裡。

驛站後面，整齊劃一的喝聲聽著乾脆利落，這聲音這模樣，雖然個個打扮的都跟假小子似的，但在沈芙玉看來還是十分明顯，畢竟都是十多歲的小姑娘了，特徵發育之後就很好辨識了。

沈芙玉的突然出現讓她們稍微疑慮了一下，但她們沒有動搖，繼續進行簡單的操練，只停下了一個姑娘，快步上前到沈芙玉面前，簡單行了一禮道：“廖大人暫時不在這裡。”

小姑娘並不認識她，只是看她看起來不像是一般人，便當她是來找廖桃的，沈芙玉一笑：“我在這裡等她。”

小姑娘點了點頭：“那邊有凳子，您請坐等。”

言罷便歸隊繼續訓練，沈芙玉瞧了一眼，這邊就只有一個小凳子和一張桌子，上面放了些水，這地方不大，看樣子應該是臨時收拾了一下，像這種時候，南下巡遊隨行禁軍主要負責的就是皇帝以及其他人的安全，基本上不會再額外的進行訓練，畢竟即便這樣安頓下來，也要負責巡視並且配合其他工作。

大家各司其職，基本上不會有人還抽時間去訓練。

這些小姑娘的訓練模式跟禁軍，或是說軍隊裡的訓練模式差不多，沈芙玉看了一會兒，大致也明白這個訓練難度應當是有人特意為姑娘們調整過的，練度相較於男性要低一些，比起力量型的訓練更注重基礎和技巧類的訓練，也注重整體的配合，以普通人的水平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再稍微花些時間，這些姑娘基本上就能獨當一面了。

這個廖桃果然不只是功夫上的本事，在其他方面也很出色。

但這些小姑娘到底年級也不大，多少都被沈芙玉這個突來乍到的人吸引，難免有人會時不時的往她這邊看一眼。

但都還算專心，基本上沒有人停下訓練，只不過有幾個幾個忍不住竊竊私語的，紀律這方面還是欠缺了一二，不過都是小問題，這個年紀都這個樣子，稍稍糾正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