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定的時候,越是反常的行為越是容易讓人毛骨悚然,比起秦致逸發威,沈芙玉的笑容更駭人三分,阿杳甚至不敢跟沈芙玉對上視線,嚇得直接縮去了阿盛身後,緊張又害怕的道:“爺爺……”

阿盛將阿杳護在了身後:“皇上與這位姑娘,倒是打算威脅我們了?”

“怎麼,許你們這麼做我們就不可以了?”沈芙玉也沒有秦致逸那麼好的性子,說話還會主意三分,她向來不喜歡受這委屈,“當初威逼利誘的時候手段倒是好,怎麼,風水輪流轉便要責怪我們的不是?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不等那阿盛開口還擊,沈芙玉就語出逼人:“外頭是希望年年有餘糧,不是缺了你就要餓死了,敬你三分看在你的技術上,怎麼,被捧了幾天就真當自己是一盤菜了?喝了多少敢這個態度?”

就算是與世隔絕,道理也是這麼一回事,阿盛不是聽不懂,那個阿杳也是,好言好語商量的時候你不稀罕,回過頭來別人生氣了,再反過頭來問一句算什麼?這可是封建社會啊,是高權者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世界!

“再說你們爺孫兩個,一個非要給自己找罪受,別人不喜歡還倒貼,一個逼別人做負心漢,還非要嫁給負心漢,什麼成分啊你倆?腦子多少沾點毛病吧?”

“我不是倒貼!”道理誰都聽的明白,可阿杳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就是喜歡秦哥哥而已!”

沈芙玉難以置信:“聘娶為妻自奔為妾,就是喜歡也沒人上趕著做妾啊,你賤不賤啊妹妹?”

臉一紅話一噎,剛吐出去的氣被沈芙玉乘百倍的塞了回來,阿杳氣的哭著跟沈芙玉爭吵理論:“我才不是!我是真心的!我就只是真心喜歡秦哥哥而已!”

“自甘下賤就是自甘下賤,你上趕著做妾跟自薦枕蓆有什麼區別?少拿真心當藉口哦妹妹,你倆又不是互相真心喜歡,下賤還不讓人說嗎?”

雖說沈芙玉不喜歡貞操貞操的說法,物化女性,但正經人誰又會去當小三呢?她特別討厭什麼愛情裡不分先來後到,不分先來後到但有禮義廉恥,什麼感情裡能少了尊重?

哪怕是在封建社會,妻與妾的地位都是天壤之別,非迫不得已哪個姑娘肯給別人當妾?

“是你容不下我!”阿杳硬著頭皮,怎麼也不願意承認自己自甘下賤,“你就是怕我在他身邊會搶走對你的寵愛,所以你才這麼說的!你口口聲聲說這些,不就是想把我除掉好圖個眼前清淨嗎?”

“你沒病吧?”

沈芙玉皺緊了眉頭:“輕易就被你搶走了,我要這男人幹什麼?我找個男人我是來受這個罪的嗎?”

“你喜歡他是你的事,他怎麼對待你事他的事,我跟你又沒有什麼直接關係,我阻止不了你喜歡他,我也左右不了他怎麼對待你,但他要敢拿你給我添堵,我直接解決他才是一勞永逸,今天他要是喜歡你,明天也就會喜歡別人,我天天解決女人幹什麼?換個男人才不會受這種委屈!”

何況她自己一個人也能活,愛歸愛,再愛也不能放棄自我,如果都做不到互相尊重了,她為什麼要當那個大怨種受氣?直接讓狗男女滾蛋才是王道!

“我不會的。”秦致逸說的堅定,“我不捨得你離開,是誰我都不會答應的,我這輩子就只有你。”

感情是相互的,是兩個人的事情,秦致逸拉著沈芙玉的手道:“這輩子絕對不會喜歡別人,更不會跟任何人有染。”

阿杳還想上前,但被秦致逸用劍攔在了幾步之外:“別太放肆了。”

從一開始,自作多情的人就只有阿杳一個而已。

秦致逸跟沈芙玉情比金堅,兩個人的想法是一致的,他們互相愛著、互相敬重,在他們的身上從沒有一方去討好另一方的行為,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兩個人發自內心刻在骨子裡的想法,從來就沒給任何人插足的機會。

即便簡單幾句話看起來沒有任何轟轟烈烈的成分,也沒有蕩氣迴腸的故事發生,但信任和互相付出卻時刻都在,在純粹的感情面前,任何披著美化的情緒都不堪一擊。

阿杳不過跟秦致逸認識了幾天,究竟是真的喜歡秦致逸,還是說只不過是在效仿書中的情節,這隻有她自己想的明白。

只是她心中仍有些不服氣,但是她如今實在是啞口無言,再說不出什麼有力的話給自己佔據一席之地,整個人難受的要命,她哭著在阿盛懷中委屈:“爺爺……我……”

“如今你明白了吧。”阿盛嘆了一口氣,撫摸著孫女的頭安撫道,“不是爺爺幫你做這些,你的心願就一定能達成的。”

安撫了孫女片刻,阿盛追上了已經走遠的二人:“皇上請留步!”

背後聽著這道聲音,沈芙玉揚唇一笑,給了秦致逸一個我就說嘛的表情,隨機二人轉過頭去看向了阿盛。

從沈芙玉出現之後,這老者就幾乎沒怎麼開口說過話,只是放任著孫女去碰壁,沈芙玉在欺負阿杳玩的時候順便也觀察了這老者的神情態度,便覺得這件事未必就會罷了。

於是在徹底拒絕掉阿杳之後,他們故意走的緩慢一副要離開的樣子。

真如沈芙玉所料那樣,阿盛攔住了他們。

阿盛低下了頭,神情足矣表明一切。

“老夫願意出山相助,也不會再讓阿杳糾纏你們的。”阿盛其實看得出來不過是自己的孫女一廂情願罷了,第三個條件他也是存了試探秦致逸的意思,同時也是看著自己的孫女這樣痴痴的執迷不悟心有不捨,才有了之前這麼一出,“老夫慚愧,只是想最後試探一下你們的態度,同時老夫那孫女……”

一手養大的,阿盛看著阿杳哭,他肯定會心疼,這樣做也是有些左右為難,他低下頭去:“還請皇上再給老夫這麼一個機會。”

誰也不知道,阿盛在這山崖地下已經住了快五十年了,前前後後算起來,這五十年也見過十幾號人了,看上這片田的人太多了,但阿盛逃到山裡來就是因為厭倦了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