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一點就透獎勵親親

有大膽的人去試探了一下，隨後就暗淡了臉色道：“二公子節哀，二少夫人已經沒了氣息了。”

人在水下泡了許久，也不可能只是被嗆暈過去了，脈搏跟呼吸都沒了，身體也已經冷了下去。

失敗了啊，也罷，廢物一個罷了。

假哭假悲，承安侯二公子仍在人前演繹了好丈夫的模樣。

眾人亦不忍見到如此情景，很快侯府的人來，帶走了承安侯二公子和沈梨玉的屍體。

景王新婚，卻接連出了意外又死了人，多少是有些不好看了。

而當時眾人遠遠望去，誰也沒看清楚橋上的兩人是如何跌落下去的。

更多的是被當今聖上親自下水救人的舉動驚嚇住了！敢為了女人以身犯險，試問天底下又有幾個男人做得到？難怪貴妃在宮中的地位無人能夠撼動！

“你跟她到底又怎麼了，你還跟著跳下去。”秦致逸擦著臉上的水漬，在房間裡坐著，一旦想到他一切的擔心都是多餘，整個人的心情就顯得有些抑鬱，一邊慶幸沈芙玉沒事，一邊又不免覺得自己跟沈芙玉的差距又被拉大了一分，“再水下一直沒浮上來，朕還以為你溺水了。”

“您在想什麼不切實際的事情呢？”沈芙玉難以置信的坐在一旁擦頭髮，“不過臣妾確實不會水就是了。”

言罷換來了秦致逸的錯愕：“那你……”

“在空間裡可以開一個細微的小孔往外扔東西，反過來也是一樣的啊。”沈芙玉像是再解釋什麼極其簡單的事情一樣, 併發出了費解的語氣, “人說到底在水裡會死，首要問題就是不能呼吸啊, 解決了這個問題，再水裡泡一陣子能有什麼問題呢？”

秦致逸：……

很有道理，但又很沒道理。

“……總之沒事就行。”秦致逸也只能這樣說，然後這樣安慰自己, “但話說回來, 承安侯府二少夫人……”

“她自找的。”沈芙玉的語氣就像是再說一件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事情一樣，事實她對這件事情也是如此認為的，畢竟沈梨玉於她而言，太過微不足道, 在她漫長的生命當眾, 連一個留有痕跡的過客都算不上，“大概從她那個時候選擇投誠荊瀾曦起，就註定了哪怕賠上性命也要想方設法殺了臣妾吧？”

“大概……”秦致逸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她面對自己姐妹的背叛，以及承安侯作為荊瀾曦的走狗這些事，就這麼隨意嗎？

但實力的懸殊註定了沈梨玉無法拿沈芙玉怎麼樣，最後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大約也是承安侯府的日子過不下去了吧。

貴族遠沒有外表看上去那般光鮮亮麗，非議所以又凌駕於人之上的那些骯髒每日都會發生，甚至誇張到可能每家都有這樣的人。

因為貴族身份帶給他們絕對的權力，並且對他們並無任何限制, 才導致了很多悲劇再反覆上演。

由著沈梨玉的死, 秦致逸在心中想了良多，剷除貴族, 並不是只剷除反抗他的就足夠了, 而當剷除這些錯誤，挖乾淨這些腐肉, 朝中才能真正達到煥然一新, 才能上下齊心。

沈梨玉一條黑的走下去或許並不是因為她心胸有多壞多狹窄, 而是她本身就存在於一個充滿黑暗的世界當中。

但是又覺得有些荒謬, 他竟然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外界錯的雖然多, 可這並不能抵消個人的過錯，迷茫在他心中產生, 就算他能糾正外界的錯誤，可個人的錯誤真的會因此而減少嗎？

換上乾淨的衣裳，沈芙玉回眸看著秦致逸微微垂手沉思的模樣，沒有去打擾他什麼，只是她也算了解秦致逸，每每一件事，都會令他思考良多，雖然這是好事，但有時候反而容易顧此失彼：“皇上, 皇上？”

見秦致逸微微抬眸，沈芙玉輕笑一聲道：“皇上覺得, 沈梨玉為什麼會突然的投靠皇后呢？”

理由嗎？秦致逸微微一愣，他記得沈梨玉是沈家三房庶女，雖然同樣是世家小姐, 家族之中每個人同樣有著差距，印象裡，沈芙玉也並不曾對沈梨玉有過什麼過分的舉動, 能讓一個女子突然生出與平常截然相反的想法，首先想到的就是嫉妒。

同時庶女，同在家中時不受待見，然而一個仍然是不受待見的庶女，另一個搖身一變成了高不可攀的存在，巨大的落差感讓心中生出了不平衡來，也滋生了嫉妒心。

“應當是她也想過上更好的日子吧。”秦致逸仍然有些不能理解，“只是這本就不是誰都能做到的，況且只是因為對比而產生的落差感就做出如此舉動……”

“善妒是女子德行有虧的體現。”沈芙玉嘆了一口氣，“因為嫉妒總容易生出是非生出邪念，故而先人才將嫉妒視為錯誤，規勸人禁止生出這種感情來。”

秦致逸所學到的, 的確是這樣的。

沈芙玉卻話音一轉：“但臣妾覺得，嫉妒並沒有錯,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世界裡, 見到任何一個比自己強的人, 都有可能生出嫉妒心來，錯的不是感情，而是因感情而生出的行為。”

誰活著沒酸過別人呢？或者換句話說，不是所有人都會因為嫉妒做出不可饒恕的行為。

“人生來就有七情六慾，真的剝奪了其中某一種情慾，人還能稱得上是人嗎？”人被約束禁錮的捨棄情慾變得不像一個人，才會滋生越來越多人做不出來的事情。

秦致逸將這些話在心中反覆斟酌許久，苦笑著道：“如此說來，朕也一直很嫉妒你。”

這並不是錯的，反而正是這種不甘心一直刺激他去變得強大，他作為萬民景仰的皇帝，要做的也並不只是剷除外界這些腐敗的因素，更要把正確的思想傳遞給天下萬民。

這才能讓他所不想見到的場景越來越少。

“皇上您真是一點就透呢！”見他豁然開朗，沈芙玉直接笑眯眯的撲了過去，“獎勵您一個愛的親親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