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這是平等的交易

沈芙玉的面孔近在咫尺，令人呼吸一窒，這種令人大腦一片空白，心中不知作何想的情況又出現了，將原本放在口中準備好的話語全然打亂，不知從何處說起。

“皇上，您該不會是捨不得臣妾吧？”沈芙玉微微眨了眨眼睛，重複著類似的話語，“您是怕如果最後這幾個月的時間裡處理不好這件事情，就會失去臣妾麼？”

彷彿時間停頓，秦致逸輕輕握緊拳頭，他當然是不肯的，因為他必須要承認自己是各方面多有不足的，如今的他仍是尚且不能獨當一面，他需要一個能如明燈般相助他的人，哪怕只是不讓他心中的希望熄滅就好。

“嗝……”

螺螄粉味兒的嗝對秦致逸造成了一萬點傷害。

“你！”秦致逸把她推開了，她能不能注意一點啊？對著別人打嗝這像話嗎？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後他道，“你殺了朕算了！”

“那可不行，臣妾捨不得呀！”沈芙玉嬌嬌的挽著他的手臂，秦致逸對她來說就如同一座寶貝金疙瘩一樣，誰會把一大塊金疙瘩丟掉不是？

很是嫌棄的撇了他一眼，秦致逸莫名的壓下了之前想同她討論的朝中政事，反問起了別的：“朕是說，如果。”

“嗯？”沈芙玉微微抬頭。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朕還沒想到好的辦法，有朝一日不得不捨棄掉你，你會怎麼樣？”但說出這樣的話，秦致逸覺得自己很卑鄙，實質上來說一直以來都是沈芙玉在不斷的幫著他，然而事到如今，沈芙玉位份被降，到未來計劃中甚至要不得不‘處決’她來換取更多可能性，這對於她來說何其不公平，同時這或許也是他給自己找的一個心裡安慰罷了，“沒什麼，就當朕沒說過。”

他欠缺的太多了，他仍然做不到他想做的事情。

“無所謂吧。”沈芙玉習慣性的給自己的頭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就這麼靠著秦致逸的肩膀頭子道，“臣妾不在乎這些，從決定進宮起臣妾就是如此想的。”

二人間的話語逐漸的想要像閒聊一樣轉變，卻又因為從前的相處模式，顯得如今這個情況有些古怪。

“為什麼呢？”秦致逸想知道，為什麼沈芙玉會在乎旁的女子都不在乎的東西，“那你……入宮來又是為了什麼？”

“好玩吧。”沈芙玉笑了笑，總不可能跟秦致逸坦白說她是穿越來的，活到現在其實是一心為了求死，“隨心所欲一點之後，就發現女人的後半生也可以不止是圍著丈夫孩子轉，感情啊家庭啊，如果不能成為讓我開心幸福的存在，那存不存在就沒有什麼必要性。”

“我也不在乎旁人怎麼看，畢竟人一生就只有那麼短短几十年一百年，活成世人認為的模樣和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臣妾選後者，不追求什麼深奧的，至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一輩子不虛此行，晚年就不會後悔。”

“那朕現在，算是前者還是後者呢？”秦致逸聽著她的話，總能聽出不屬於這個年齡的心態來，試著去模仿，但又很迷茫。

“前者跟後者當然也可以是一樣的，您怎麼這麼會鑽牛角尖呢？”沈芙玉嫌棄的看了一眼，“重點在選擇，你的選擇。”

“所以話說回來，配合您的計劃就單純只是覺得好玩。”沈芙玉覺得這樣解釋應該可以糊弄過去，“是賢妃也好，是沈嬪也罷，對於我來說這都不算什麼，而皇上你呢，只能說這一輩子這樣的事情是不會少的。”

“沒人一輩子生來就能把事情做的完美無缺，甚至有的人終其一生都不能做好，與其總擔心那些為你而犧牲的人，不如想想怎麼樣才能不浪費他們的犧牲。”沈芙玉拍了拍他胸口，“而且誰能殺得掉臣妾呢？他們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而且其實也沒什麼犧牲，無非是從秦致逸的角度來看是這樣而已，從始至終沈芙玉都認為他們之間的交易是公平的，她在背後幫秦致逸做好一個皇帝，秦致逸縱容她興風作浪賺怒氣值，讓她不死。

如果到了‘孕期’結束整個情況還無法翻轉，那她離開就是，交易不平衡了就不繼續交易，及時離開就行了。

一句句話如大風般吹散在秦致逸心中的烏雲，不安的想法也被壓制的不再動彈，秦致逸釋然笑了笑道：“朕會努力做到的。”

再接著，話題重又回到朝政上。

“所以朕想著，崔家雖有取而代之之心，但他們也不敢擅自行動，如今沉寂下來，相比還是在等一個機會。”秦致逸道，“朕只能繼續如此討好太后，以便更好的收集崔家的罪證。”

“您不要掉以輕心。”沈芙玉表情微微嚴肅，“別忘了您曾經將您背後有神醫相助的事情公之於眾，雖然您設計讓太后和皇后為龍影令相爭，但這不是長久之計。”

“朕明白，對於神醫的尋找他們也不曾停下過，但好在崔家應當也想不到那個人會是你。”秦致逸簡單分析一下，畢竟沈芙玉武功高強又有神藥在身，怎麼想都是一件比較匪夷所思得事情，也是常人不可能做到的，所以懷疑到沈芙玉頭上的可能性非常的小，“不過皇后想除掉你的心思是越發明顯了，就怕她行動太明顯，反而讓崔家發現了什麼。”

“這事自有辦法解決。”沈芙玉摸了摸下巴，說到底暗殺也好幾次了，荊瀾曦其實明白，想殺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在朝中施壓要秦致逸處決她，最終結果也只能是她離開皇宮而已，“皇后想要的，無非是不希望您身邊有我這個強大助力，所以只要讓她知道咱們真的斷了就行了。”

“不過說起這件事情。”這三方互不相讓的情況在她腦海中梳洗一遍厚，沈芙玉想到了一個至關重要得點，“太后如今雖然信任您了，但是不是仍舊什麼都不跟您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