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賢妃娘娘有喜了

“寧郎……”

被按住的昭希長公主微微張嘴，口中喃喃重複著這兩個字，無神的雙目似乎找回了一點自我，兩行清淚從眼眶中溢位，嬤嬤們見她不再掙扎，便暫時鬆開了她，任由她一個人在那無聲的哭泣……

“昭希。”秦致逸鬆開了沈芙玉，上前一步道，“沒事的，你還有皇兄，朕一定會換你們一個公道的！”

昭希長公主伸出手攥住了秦致逸的衣服，哭的泣不成聲，悲痛的模樣令房內所有人都沉默了，良久之後，她才緩緩開口道：“寧郎已經不在了……皇兄，他不在了……”

“朕知道。”秦致逸握緊了雙手，目光微微沉下，“縱火一事，朕一定會查清楚的。”

可昭希長公主卻有些無力的搖了搖頭，她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道：“皇兄，查清楚了，又能怎樣呢？……那縱火之人背後之主，你我兄妹二人何嘗不是心知肚明？”

“昭希……”

“皇兄，我好累……”昭希的聲音很是無力，“幾年前我歡歡喜喜出嫁，那之後皇兄登基，我躲過了和親遠嫁的命，我以為我會是幸福的，我的身邊，有母后，有皇兄，還有寧郎……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呢？”

“是朕不好，你要怨，便怨朕吧，是朕讓他去了兵部，卻不想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釘。”秦致逸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昭希，是朕的錯。”

“皇兄，真能有真相大白那一天，皇兄下得去手嗎？”昭希面上悽悽，那笑容很是難看。

秦致逸卻愣住了，沒能接這一句話。

隨之，昭希長公主已經抑制不住的笑了起來，口中咿咿呀呀的開始說起瘋話來，她只怕是真的瘋了，也是真的承受不住了，沒有將任何情緒遷怒給別人，就只能逼瘋了自己。

“昭希，你莫要這樣！”

眼瞅著昭希大有撞牆自盡的意思，秦致逸眼疾手快將人攔了下來：“昭希！你已經有了身孕了，你不能尋短見！”

似是看到了希望，可希望太小，瞬間又被絕望籠罩，昭希長公主無力的坐在了地上，喃喃道：“皇兄，哪怕是天子腳下，也一樣是不安全的，這個孩子……他真的能降生嗎？”

“一旦那人知道我有了身孕，皇兄，您護得住我嗎？”

“朕會盡全力護著你！”秦致逸想扶著昭希起來，心中暗自下定決心，要護住昭希還有她腹中的孩子，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有差錯！

“拿什麼護著啊，您連臣妾都打不過呢，說漂亮話誰不會呀！”略有幾分刻薄的話讓屋子裡的氣氛驟變，莫得感情的沈芙玉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當然她也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畢竟入宮一個月了，該瞭解的他都瞭解了，秦致逸是有大抱負的人，可那有怎麼樣呢？他如今連起步都沒度過去呢，是皇帝又如何？人家能在眼皮子低下殺了你妹夫，殺了你妹妹跟她肚子裡的孩子又有什麼難的？

事發突然的時候，拿什麼來保護？

“那你來說應當如何？少在朕面前說風涼話，給朕出去！”秦致逸怒然，打算直接將沈芙玉先趕出去再說，他自己如何又不知許多事情難如登天？可難就能放棄嗎？他倘若連庇護都尚且做不到，又何談其他？

“那皇上便且瞧好吧。”沈芙玉唇角微微勾起一笑，目的達成，“不就是保下這個孩子麼，臣妾自有好辦法，屆時皇上可不要太感謝臣妾喲！麼麼噠！”

前一秒還是譏諷的嘴臉，後一秒就親暱的送來飛吻，秦致逸有種被這女人當猴耍的錯覺！

突然就覺得這肚子裡的火氣怎麼這麼難發洩出去呢？

沈芙玉揮揮衣袖離去，秦致逸又對昭希長公主好一頓安慰，又命太醫酌情用了些藥，這才穩定下來昭希長公主的情緒，派了心腹嬤嬤日夜照看著，秦致逸回到金鑾殿坐下，又不僅陷入沉思之中。

翻來覆去，他似乎翻不出那個人的五指山一樣，不僅如此，前朝其他權臣官官相扣，前狼後虎的局勢，想要保下昭希還有她腹中的孩子的確如同登天一般難。

“昭希情況如何了？”

太醫跪在了地上，道：“回皇上，昭希長公主的瘋病只怕一時半會兒是得不到改善的，如今公主有著身孕，臣不敢用重藥，只得等孩子生下來，再做定奪。”

秦致逸薄唇微微抿起，昭希瘋了，寧駙馬的死對她來說打擊太大，更何況下手的還是那個人，如果被那人知道昭希府中還有寧家的骨血，只怕昭希也難逃一死。

“瘋了也好。”良久，秦致逸只能得出這樣一個結論，瘋了也好，至少瘋了之後，昭希的威脅就暫時解除了，“昭希有孕的事情，不許對任何人提及，若是暴露了，朕摘了你的腦袋！”

“是！”

徐太醫是秦致逸的心腹，也是這宮中難得能用之人，秦致逸將照顧昭希的事情也交給了他，只是雖然昭希暫且是安全了，可腹中的孩子又豈能隱瞞上十個月？生產那日總會暴露，即便能瞞起來，可總歸是不長久的，孩子總不可能日日被藏起來養大。

若昭希沒有瘋，倒是可以隱姓埋名藏起來，只當是個死了丈夫的普通女子，帶著孩子找一處地方生活就好，可昭希瘋了，他不得不謹慎，自然也不能相信照顧昭希的奴才，在宮裡有自己盯著，奴才們不敢犯上，可若放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就註定會出事。

思來想去，他竟想起今日沈芙玉在偏殿大放厥詞的模樣，心生希望的那一瞬間又覺得自己可笑，自己都沒能想出什麼好辦法，難不成沈芙玉能有更好的主意麼？

“皇上！皇上！大喜事！”

正是愁容滿面時，常福連滾帶爬的進來報喜：“恭喜皇上啊！弦月宮來人報，說賢妃娘娘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了！奴才恭喜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