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王廷。

在吳王寶座後面有一扇屏風,屏風後面的玉臺上,供奉著一座四足青銅大鼎。

這便是人族氣運重器——揚州鼎。

氣運本來是無形無相的東西,但人皇軒轅以天縱之才、彙集天下羽士,鑄昊天鏡匯聚人族氣運、鑄九州鼎鎮壓人族氣運。

在人族氣運穩定之後,為防止人族氣運成為一潭死水,又鑄三十六口傳道鍾,分封三十六候,負責梳理、推動氣運流轉,從此人族氣運綿延滋長,才漸漸成為天地主角。

當然,這已經是太久遠的傳說,久遠到令人難以分辨到底是被後人吹捧出來的故事,還是真正曾經發生過的歷史。

這就是吳國最重要的寶物,也是吳國受命於天的證明。

若是吳國宗室滅絕,這座揚州鼎就會透過某種難以想象的手段,回到崑崙山昊天鏡下——從軒轅人皇分封諸王諸侯到現在,已經有四座九州鼎回到了昊天鏡下。

吳王可塗站在揚州鼎前,出神的望著這口足有大半個人高,足有三千斤以上的青銅大鼎。

作為吳王,他和這座揚州鼎有一種奇特的感應——他可以透過揚州鼎,感受到所有吳國子民的感受!

不過,這種感受非常模湖,而且不能定位。

只能感受到普遍性的感覺,不能感受到具體個人情緒——比方說他能感受到嵩京百姓比較愉快,甚至有些驕傲。

其他地方的百姓則多半是憤怒和痛苦的感受——還有飢餓。

不過總體來說,整個吳國治下傳來的還是以飢餓、憤怒、痛苦、失望為主,幸福的感受很少。

——愛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之不祥,是謂天下王!

在沒登上吳王之位前,可塗不能理解這句話,登上了吳王之位,與揚州鼎的感應隨著時間越來越清晰,他才有這樣的切身體會。

這還是風調雨順的年景,若是遇到兵荒馬亂、旱澇災害,恐怕會讓他更加難受。

吳王可塗嘆了口氣,並沒有像母親交代的那般,發動秘法切斷與揚州鼎的感應,而是擺了擺手。

六名力士手持長棍和托架,將揚州鼎小心翼翼的架了起來。

他們要把揚州鼎放到祭壇上,好完成封伯儀軌的最後佈置。

整個封伯儀軌的重心,就是揚州鼎、封賜者吳王可塗和受封者鹿梧,其他花裡胡哨的其實都是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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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府。

“凌廣郡飛鷹急報,說有人在小龍江畔看到鹿大將軍騎馬踏水渡江,往江南去了。”有人快步走入御史大人的辦公大堂,稟報道。

飛鷹急報是最高階別的情報傳遞,不是緊急情況不允許啟用——馴養報訊飛鷹很難,每個郡都沒幾隻。

御史臺則是飛鷹急報的終點——另一個終點是王廷內部,那是另一套飛鷹急報的系統,和御史臺並不在同一個系統內。

按照御史臺法度,只要是飛鷹急報,無論什麼訊息都要第一時間報給九卿之一,負責監察天下的御史大人。

“胡扯,鹿大將軍明明在白石鎮家中,怎會跑到那種地方?”御史姜成把手中紙卷一扔,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