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姬轉身嗔道:“黃天后土保佑我兒,若不是我兒不失赤子之心,天下哪有這等好事?這當然是我兒的功勞。”

“那文先生——”可塗有些慚愧。

文道之對他可謂忠心耿耿,卻落得身死族滅的下場,而且某種意義上還是他造成的。

“我兒身為吳王,斷不可有婦人之仁!”明姬教訓起兒子來義正詞嚴。

“您剛才不是說我不失赤子之心?”可塗對文道之有慚愧,但也並不太多,、和母親開起了玩笑。

那文道之不肯在家赴死,一定要去鹿梧面前死——這就是不忠!

說不定此人就是想轉投鹿梧,以求活命呢?

若不是文道之說要加強鹿梧暴虐之名,削弱鹿梧名望,打動了大將軍羅幹,羅幹怎麼也不會讓文道之活著見到鹿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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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鎮,鹿府。

“事情經過就是如此了。”鹿梧足足用了兩刻鐘,才算把前因後果向鹿金河夫婦解釋清楚。

“原來如此,我兒當真是遠見卓識!”鹿金河撫掌大讚道。

他原本以為自己這兒子勇武則勇武,但腦袋瓜子只怕有些不夠用,不然也做不出太后賜婚便離家出走的事來。

如今看來,自己這五兒雖然不好讀書,但真的是學問天賜,進退有度。

“我阿母呢?人怎麼這麼少?”鹿梧問道。

三人說了這麼久,卻沒見鹿梧的生母鹿雲氏出來見面,而且鹿水氏和鹿府下人也少了許多。

“我把她們都送到封地那邊去了,這邊不安全——那邊有你大哥在,多少還好一些。”鹿金河說道。

這邊豈止是不安全,若是鹿梧有什麼三長兩短,這裡簡直就是死地,逃都沒法逃。

若不是發覺自己被吳國軍方隱隱監視,鹿金河就不是儘量把家人送走,而是早帶著全家一起跑路了。

“封地那邊情況如何?”鹿梧問道。

聽話聽音,若是大哥鹿松那邊一切順利,那就不是‘多少還好一些’了。

“你大哥來信說說那邊遍地刁民,當地大戶也不願合作,還有山民時常下山劫掠,更有些巫蠱之事,如今你大哥只能控制幾座莊寨勉強自保。”鹿常氏搶先答道,面有憂色。

鹿梧一皺眉:“是大哥那邊人手不夠?”

“咱家的得力人手本來就不多,大部分人又被你二哥帶去幫你,你大哥那邊人手便不足了。”

鹿家豪富,但畢竟不是有固定封地的貴族之家,不能公然徵兵。

鹿金河能在各地保護生意的人手中,抽出三千左右已經是極限,想要同時顧全兩邊根本不可能。

就連鹿府看家護院的人手都排出去了,可還是左右支絀。

“母親儘管放心,明日我便親自去看看,定然保大哥無恙。”

“啊?這邊還要封伯,你如何離得開?”鹿常氏和鹿金河都有些不明所以。

明天你去看看?那邊離這裡至少有五六百里地。

“我那坐騎黑神進階先天,日行千里並非難事。”鹿梧解釋道。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