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檸久聞秋桐之名,但還是第一次見到秋桐的真人。

秋桐的形象並不嚇人,與她曾經想像的,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女壯士完全不同,除了身量特別高大之外,也是曲線玲瓏,是一個面目溫和秀氣的女子。

只是在穿著打扮上,這位的風格略微與其他貴女有些不同。

秋桐身上穿一件玄色團花錦袍,腰間束一根玉帶,顯示出玲瓏浮凸的身材,胸口主圖處,繡的是一隻怒目圓睜,眼中兇光四射、張翼探爪似乎要與強敵搏殺的金色鳳凰。

「這是李司簿、這是葉司記——李禾、葉穎,這是吳國列公子的正妻,姜檸夫人。」秋桐拉著姜檸的手,給她介紹身邊兩位女子。

李禾是鹿梧他們從嵩京跑路,路上救下的懵懂女子;葉穎則是他們在楚國南河府錢花了差不多,重操舊業劫富濟貧時,從當地黑惡勢力

手中救下來的苦命女子。

當初鹿梧手下就那麼幾個人,人人都要出力,如今都成了鹿國元老,頗有地位。

李禾心細,如今是司簿,掌宮人名籍登入及賜廩,幫助秋桐處理宮中事務,最妙的是,當初李家是嵩京之變事敗逃出來,與吳國和鹿家其他人沒有任何干系,不用擔心有人來走她的門路安排宮人,著實省了秋桐不少力氣;

葉穎過目不忘,擔任司記,掌執文書,相當於秋桐的秘書長,比李禾還能幹。

她也是命苦,滿門被滅不說,還被仇家搶去做小妾,是秋桐等五女殺入王家救出她來,還幫她報了滅門大仇,忠誠問題是不用考慮的。

「姜檸你來,我本該設宴款待,不過你也知道,如今大王長年沉眠,鹿國事務都壓在我身上,既然你我通家之好,也就不與你客氣了,有啥事咱們進去說就是了。」

秋桐單手挽住姜檸肩頭,朝裡就走——為了表示親密,本該挽住腰的,可惜兩人身高差距太大,也只能挽住肩頭了。

「鹿伯武道之玄妙,鬼神難測,居然能沉眠如此長的時間,真是能人所不能。」兩人並肩朝滄海庭的主樓走去,姜檸讚歎道。

來到樓中,分賓主落座,有侍從奉上茶水,秋桐說道:「什麼武道玄妙,只是夫君的身軀發育還沒完成罷了。」

「啊?」

「姜檸夫人,我知道你來意,不瞞你說,我家夫君如今正在關鍵時刻,需要時時沉眠休養以竟全功,所以才無法前往吳楚前線,非是不念舊情——列公子既然親至,我家夫君怎會不肯出手?」

吳國是鹿國唯一的鄰國,又有封國的淵源,怎麼重視都不為過,再加上姜檸是公子列的妻子,來走通家之好的路線,秋桐不拿出點說得過去的理由,實在不好打發。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以鹿伯的驚世之勇,武道尚未大成?身體還未發育完成?」這個理由姜檸實在難以置信,她顧不得失禮,驚道。

以一人之勇打下一國基業,千古唯此一人!

勇冠三軍這個詞對別人是讚美,對鹿梧就是貶低——這種人,你說他不行沒事,說他身體還沒發育好,神功尚未大成,這誰信啊?

這樣都還是神功未成,神功大成不得上天?

只是轉念一想,那嵩京之變時,鹿伯不過十五歲,如今過了兩年,可不就是十七歲。

對於尋常人家,這歲數的男子已經當家立戶,說不定孩子都生了了;

但對於真正習武之人來說,還真是筋骨剛剛穩定,身體尚未發育到巔峰的狀態。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