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心和望魚兩名侍女望過來的眼神哀怨。

論武藝她們當然比不得秋桐等五名前輩,但論起伺候人的功夫,可絕對不比她們差好不?

鹿松卻是不好搭話。

實際上,如今鹿國雖然連國家架子都沒完全搭起來,但已經有些衝突苗頭。

衝突雙方是以秋桐為首,主要由追隨鹿梧而來的楚國南方降卒軍方勢力,對上了以鹿家家族為首,主要由吳國新晉貴族及商業附庸勢力。

至於江南五郡當地豪族代表,他們被鹿梧親自出手一番殺戮之後,又有梅蘭竹菊四女各自領兵分頭鎮壓,如今在鹿國朝堂上,站在牆角如嘍囉。

若不是鹿金河是鹿梧之父,算是秋桐的長輩,以秋桐等五女被鹿梧薰陶出

來的兇厲手段,隨隨便便都能把對方腦袋砍下來築成京觀。

「如今好不容易打下一塊自己做主的地盤,我當然要過自己想要的日子。大哥,你回去告訴他們,隨便他們怎麼折騰都行,只要別傷了自家人的和氣便是。」

「這、這——五弟,你莫怪大哥冒昧,這自家人到底都包括誰?」鹿松仔細想了半天,還是開口問道。

鹿梧的話,意思其實很明白,他就是不想管事,隨便你們怎麼折騰都行。

但問題是,從以往的事蹟來看,五弟鹿梧的性情其實極為暴躁剛烈,平日雖然懶散,一旦要出手,那很可能就是血流成河、京觀成列。

所以,鹿梧的話中,自家人的範圍就很重要了——到底誰是受五弟保護的,千萬不能動的,誰是可以打擊的?這搞不清楚,是要死一堆人的。

「大哥,你怎麼連自家人都分不清楚?除了老爹和三位母親,咱們兄弟姐妹六個,還有陪我一起走過來的秋桐她們,其他難道還有自家人嗎?對了,黑神也算一個好了。」

「隨便你們怎麼折騰,殺多少人都沒事——世道不好,我只要自家人無事就好,其他人我那裡管得了那麼多。」鹿梧懶洋洋的說道。

鹿梧躺在那裡,右手鬆鬆垮垮的握釣竿,兩眼眯縫著一條線,姿勢舒服的幾乎要睡過去。

鹿梧的話似乎很正常,但鹿松還是覺得這話中,有哪裡感覺不對。

鹿松覺得河上的風有些冷,他扯了扯衣服,把自己裹的緊一些,突然反應過來,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按五弟鹿梧的說法,那鹿家以前分出去的分支、投靠過來的門人,乃至自己的妻妾,甚至追隨五弟鹿梧開國的那些楚國士卒。

他們在五弟鹿梧眼中,難道是可以隨意殺戮放棄的嗎?

自己的子女呢?是不是也在可殺之列?

母親鹿常氏是常家女出身,那常家的人呢?

五弟到底是在傳達什麼意思?

鹿松自幼學的是家傳的陶朱商人之道,母親鹿常氏又花重金請來儒家學者給他教授治理之道,順便教授算學,他雖然未得儒學真傳,但也勉強算是兼有兩家之長。

後來,他按照家規,去楚國獨當一面,雖然也有商戰,也有殺伐,但主要還是講究一個和氣生財,那裡聽過鹿梧這般表面隨意和氣,實際上卻是漠視他人生死、視天下人如芻狗的話語?

尤其令鹿松震驚的是,鹿梧用懶洋洋的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語那種理所當然,簡直是將之當做人人皆知的常識一般。

鹿松沉默不語。

鹿梧躺在躺椅上,眼睛完全閉合起來,彷彿進入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