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德之渾身僵硬。

此刻,能在議事堂中,若不是一方首腦,便是首腦的心腹和智囊,其中能稱得上高手的至少也有五六位,可在這位鹿伯的長戟之下,簡直就像木頭樁子一般束手待斃,根本沒有半點反抗餘地。

世上怎會有如此強者?

自己怎會發了昏,敢與這等強者作對?

「大哥,青將軍他們在哪裡?大將軍問話,你趕快說啊!」章智之用力拉了拉章德之的袖子。

章德之連忙抬頭,只見那金冠騎士正望著自己。

「馬家寨,青將軍在馬家寨,青將軍打下了馬家寨做落腳之地,又讓出馬家寨,趁聯軍入寨的時候從後方半渡而擊,將我們聯軍三千人馬逼降。」被自家弟弟提醒,章德之激靈一下反應過來。

「馬家寨方向。」鹿梧問道。

「馬家寨在西水城東南,十五里不到,小人願帶鹿伯前往。」章智之胖臉上,硬是擠出一朵菊花。

「爾等在此收拾殘局,若是在我回來之前不能將局勢控制,要你們也沒什麼用了。」

黑色巨馬轉身踏出議事堂,一聲長嘶中,奔雷掣電般去了。

那黑色巨馬的身軀雖然巨大,但轉身之際,卻是出人預料的靈巧輕盈。

「呼——」

見鹿梧終於走了,章德之撥出一口長氣,腿一軟,坐倒在地。

召武正,召同城父子二人也軟了下去,倒是那胖子章智之還能穩穩站著。

「章兄,謝了,今日大恩,且容召某後報。」召武正苦笑一聲,朝章智之拱了拱手,說道。

他平日裡頗看不起這個不學無術的胖子,卻沒想到,今日要靠這胖子保住父子二人性命。

「先別說謝了,要是等下那鹿伯回來時,我們還沒控制住局面,只怕都要死無葬身之地。」章智之可不覺得鹿梧是在開玩笑。

餘奉接過話來:「這不難,他們手下精銳大都折在馬家寨,我們手下還在——只是章兄召兄,我們就這麼降了嗎?我看那鹿伯兇殘無比,我們就算降了,也未必能保全性命啊!」

「不降又能怎樣?」章智之嘆息一聲,坐到一張沒被鮮血濺到的軟墊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這一時三刻發生的事情對章智之來說,實在太刺激了,如今放鬆下來,他也覺得有些腳軟。

章德之從驚嚇中略微喘過一口氣,想了想,說道:「這位鹿伯號稱天下第一狂徒,單槍匹馬從楚國奪下南方五府,又潛入埕都,馬踏王宮,割下楚王首級——這等狂徒,也是我們能招惹的?」

「打肯定是打不過的,那也只能降了——智之,你先別管這些,趕緊找個大夫來看看傷口才是正經,其他事情我們來做,沒想到關鍵時刻,智之你倒是能撐得住。」

對二弟今天的表現,章德之頗為驚訝。

這位二弟貪花好色、見風使舵,不想今日居然靠了二弟的見風使舵功夫,章家才能在那位天下第一狂徒手下留下性命,保住家族。….

這可真是雞鳴狗盜,亦有得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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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鹿梧親自出手,輕輕鬆鬆鎮壓西水城附近眾豪族,生殺不過在他一念之間。